落地後沒有融化,厚厚的一層,鋪滿了整個世界。

玫瑰海岸的包房裏,男人挺拔的身軀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蕭瑟的花園,唯美的雪景,和不遠處與黑夜幾乎連成了一片的大海。

指間的香煙徐徐的冒著煙霧,沒吸,就那麼燃著,一點猩紅在窗玻璃上反射著刺眼的光。

他的眸光很深遠,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卻又讓人覺得情緒萬千,難辨深淺。

聽到手機震動聲,他收回眸光,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滑了接聽鍵,“江晚喝醉了,過來把她接走。”

男人聽後,似乎沉吟了幾秒鍾,才開口說道,“我等下還有其他的事情,你把她送回去。”

沈廷遇拿著江晚的手機,打開通訊錄,“她手機裏沒存什麼號碼,除了你就是朵兒,我再翻翻”

男人又將通訊菜單往下拉了拉,語調緩慢而慵懶,“還有幾個陌生號碼,不然我給這幾個號碼打過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接江大千金回家?”

“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

男人握著手機的大手用力到泛白,聲音已經漫上一層濃濃的不悅,下顎線條緊繃,一臉的不近人情。

“裴公子,朵兒也喝醉了,你覺得我能一起搞定兩個“喝醉”的女人?”

男人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帶著極致的慵懶,“自己想辦法。”

說完,就啪的掛斷了電話。

沈廷遇看著逐漸變暗的手機屏幕,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長。

江晚淩晨醒來時,隻覺得口渴,剛剛起身,就覺得空間不對。

她在黑暗中適應了好一會光線,才確定這裏是廷遇別墅。

掀開被子下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窗外被各色景觀燈打映成一片昏黃色調的白色雪地,心中更空了。

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很難過。

跟他離婚,她其實很難過。

可她又深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些,又與多愛他無關。

即使痛,也要放手。

站了一會,她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憑著記憶下了樓,摸開燈,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喝進去後,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舊式掛鍾,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再也睡不著,她就索性打開電視,看綜藝節目,或者喜劇,來衝淡心裏的難過。

一直到冬日幹淨的光線從客廳的落地窗外斜射進來,她才動了動,再次抬頭看向牆壁上的舊式掛鍾,已經是早上的六點四十分了。

林城的日出很好看,尤其這裏靠近大海,地勢高,幾乎可以俯瞰綿延千裏的海岸線,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並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失意難過,就停止喧囂。

沒用的。

她站起身,披著衣服回了房間,簡單的洗了漱,換了衣服,將昨晚穿過的睡衣仔細整齊的疊好,放在大床上,就退出了房間。

早晨的的陽光均勻的分布到院落的各個角落,幹枯的枝頭被白雪覆蓋,在陽光下,泛著晃眼的晶瑩。

她一路朝著別墅大門走去,高跟鞋在積雪的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