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遇在師長辦公室裏等裴嶼森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將手中已經快要燃燒到盡頭的煙蒂撚熄在煙灰缸裏,正準備起身,就聽到虛掩門外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在深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下一秒,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他的背脊跌回去,將一雙長腿以交疊的姿勢,漫不經心的放到辦公桌上,並順勢把煙盒撈到手中,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然後隔著薄薄的煙霧,眯眸看向從門口闊步走來的裴嶼森。

“我說,就算你在那方麵再持久,能一發戰上四個小時?這夜黑風高的,你倒是軟香溫玉在懷了,是不是把我這個孤家寡人忘得一幹二淨了?”

裴嶼森走到他身邊,倚在辦公桌旁,撈過男人剛剛仍在桌麵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煙霧彌漫,他深黑的眸子看向細長的落地窗外,外麵是漫天的風雪,和各色燈光散發出來的幽光,眸光不知不覺中漸漸變得深邃。

他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才漫不經心的問,“你和蘇朵離婚的手續辦好了?”

男人的頭往後仰,沒好氣的回了句,“沒有!”

“是不準備離了?還是等到沈蘇兩家徹底鬧翻後,再被迫離?”

男人的眉眼覆上一層薄霜和煩躁,聽到他的話後,語氣更不好了,“不知道,沒想好。”

“嗯,這樣啊!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裴嶼森將手中的煙頭撚熄在辦公桌上的透明煙灰缸裏,起身就打算往出走,“走吧,跟我去牢戒所會會老方,他的酒也應該醒得差不多了!”

沈廷遇精致的眉眼微微皺起,伸手拉住轉過身的裴嶼森,“什麼叫多管閑事?說清楚。”

“你不是沒想好嗎?我告訴你也沒用。”

裴嶼森說著就要掙脫他的手,卻被沈廷遇握的更緊,“老裴別鬧了,是關於蘇朵的事嗎?她是不是跟江晚說什麼了?還是江晚跟你說了什麼關於她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同意和予兒造成婚內出軌的假象,你自己心裏沒點b數?還要我提醒你嗎?傻逼。”

沈蘇兩大政治名門,效忠不同的政治勢力,而現在國內的政治鬥爭又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不管哪一方輸,都會一敗塗地。

裴家和沈家屬於同一戰線,而他爺爺裴東河的手腕再加上沈長林過去的人脈,這次蘇家恐怕凶多吉少。

這件事情即便沈廷遇沒跟他說,他也能夠猜出來他會這麼做的原因。

予兒不想和顧西沉結婚,他又需要一個稍微緩和一點,但又能戳到蘇大千金心窩的理由離婚。

一拍即合,所以才會出現那麼一場婚內出軌的戲碼。

“兩碼事,況且現在離婚,就等於承認了她之前被人jian——汙的事情,那樣的話,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我怕她接受不了,想再等一等。”

裴嶼森甩開沈廷遇的手,又重新倚在辦公桌旁,眸光涼涼晚晚的看向他,“依我看,你和予兒演的那場婚內出軌的戲碼,似乎對蘇大千金的打擊更大些。”

“還有,你這麼拖下去有什麼用?等著再挨槍子嗎?還是等著你爺爺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