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林握緊拐頭在地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聲音中氣十足,“好,老蘇,既然你說的這麼坦蕩,我們沈家也不是愛耍陰招搞小動作的人家,我隻問你一句,當年我被人誣陷違紀被雙開入獄十二年,有沒有你的份?”
“我沒有直接參與,是被人利用,算是間接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隻是等我發現的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
蘇正臣想起往事來,就像窗外突然飄落的雪花一樣,涼意侵入骨髓,“我也試著過後彌補,可你也知道,我們擁護不同的政治勢力,如果我強行的去證明你的清白,那麼我們蘇家百年基業也毀於一旦,當然,現在也不會比毀於一旦好多少,但總歸還僥幸的過了這麼多年的安生日子。”
“這件事情憋在我心裏很多年了,我常常會在輾轉難眠的時候,想起咱們過去那些一起參軍打仗的年歲,隻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蘇正臣低頭抹了抹眼角,沙啞著聲音說道,“我的錯我擔,但別留給孩子們,他們都是無辜的!”
“好,我會的!”
沈長林這些年在軍政界的殺伐果決的鐵血手腕,幾乎每一個當過兵的熱血男兒都聽過,而他的時代還沒有過去,甚至正在開啟。
“嗯!”蘇正臣點點頭,掙紮著要起身,卻又重重的跌了回去,“哎,不服老是不行了,土埋大半截嘍。”
說著,就朝歐蕎和蘇明翰伸出了手,“你們兩個扶我出去吧!”
“是,爸!”
歐蕎和蘇明翰走過去,扶住蘇正臣的左右臂,還沒邁開腳步,就聽到蘇正臣蒼老的聲線再次從口中溢出,在偌大的客廳回蕩。
“朵兒啊,孩子打掉吧,這樣我們兩家就扯平了,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了,如果你下不了決心,爺爺幫你下,到時候就不是隻把孩子拿掉那麼簡單了,當然,爺爺也不想動用家法,所以在那之前,你一定要處理好,知道嗎?”
蘇朵抬手攏了攏淩亂的波浪長發,此時此刻,應該是她人生第二次被傷的體無完膚,麵目全非,當然,也是第二次狼狽不堪。
要問第一次,當然就是她被jian——汙的那晚。
“嗯,我記住了,爺爺!”
蘇正臣聽到她的回答,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在蘇明翰和歐蕎的攙扶下緩緩往出走。
裴嶼森走進來後,一直站在沙發側麵,幾個人麵對麵,都互相點頭示意。
沈長林瞥了一眼蘇正臣已經蒼老駝背的背影,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看向對麵的蘇朵,“蘇丫頭,你不用聽你爺爺的,還是看你的意願,孩子你想生就生下來,我們會出錢養,如果不想生,我們也會給相應的補償。”
“嗯,爺爺,我不要這個孩子,就要相應的補償就可以了。”蘇朵的聲音溫溫淡淡,像是流淌的溪水,幹淨而清澈,“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步,我也沒什麼好矜持的了,畢竟我們蘇家現在沒落,及不上你們沈家的十分之一。”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我自己正名一下!”她漂亮溫淨的視線看向沈長林身邊的唐染,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以拿我的生命起誓,這個孩子確實是沈廷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