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愛的江小姐申請了去敘利亞做戰地醫生,我猜的沒錯的話,會在生完孩子就離開,當然,一定是抱著孩子離開,也就是說,她在籌劃離開你的路線。”

她有了孩子,根本不可能去敘利亞做戰地醫生,除非用這種手段迷惑他的視線。

要知道在一個戰亂的國家,想要找到一個人,那就等於大海撈針。

“為什麼現在才查到?”

裴嶼森的眉頭深深的蹙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

“她是從黃牛手裏買的高價票,在航空部門沒有登記。”

“一群廢物。”

沈廷遇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的調侃,“我說老裴,你女人還沒跑,你激動什麼?”

“她現在隨時可能會生產,也就是說她隨時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離開我,你說我應不應該激動?”

“唔,這麼一聽,確實應該激動!”

沈廷遇點了點頭,放在桌麵上的一雙長腿又變換了一下交疊的順序,然後輕輕晚晚的說道,“不過你和她之間存在的症結,怕是一時半會也化不開,其實你想想,有時候放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是你他媽用來安慰自己的時候,一貫的說辭吧?”

沈廷遇被懟了一臉灰,半天沒有說話。

他現在也是一個暴躁到不像他自己的人,尤其是在別人提到蘇朵,或者關於蘇朵的一切時,他就好像不像他自己了。

“我說老裴,我好心好意的告訴你女人要跑,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少廢話,要不是你這個傻逼失憶,我用得著費那麼多的時間?”

裴嶼森將手中的文件攥成團,用力到泛白,半天才說道,“不是說還有一件關於你的事情嗎?是什麼,說來聽聽。”

沈廷遇手中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他傾身過來,將煙頭按熄在桌麵的透明煙灰缸裏,隔了一會才說道,“在監獄的獄警告訴我,最近有人給蘇行東送東西。”

蘇家的人現在基本上都被軟禁了起來,隻留下蘇正臣一人。

蘇行東前一陣在監獄裏突發急性病,雖然後來輾轉在醫院治療痊愈,但留下了病根,好像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人一直給他送東西。

“你懷疑是蘇朵?”

“如果她沒死的話,是應該最心疼蘇行東的人,畢竟他們兄妹的感情很好,而且你也知道,一個沒死的人,怎麼可能會露不出來一點蛛絲馬跡。”

裴嶼森沒說話,隻是低頭抽著煙。

窗外的天色已經從深黑色,逐漸變成了墨藍色,甚至已經有晨曦從東方露出了頭。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裴嶼森才說道,“老沈,那個人也許是暗戀蘇行東的女人呢?”

要知道,這些年追在蘇行東身後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並不是想要打擊他,而是給他在上一針強心劑。

事先的失望,總要比事後的失望,讓人來得舒服和好過吧。

沈廷遇很久都沒有說話,手指夾著煙,隻是燃著,整個人像是突然陷入了一場怔忪。

他始終不相信那個女人死了,或者說,在沒有從海裏打撈上來她的屍體前,他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