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緩了好幾秒,才繼續說道,“因為他穿著的白色外套的後麵,有著一個用黑色的線刺繡上去的大寫的字母“y”,所以,我就在我的耳後,也紋了一大寫的字母“y”。”
江晚收回失去焦距的眸光,放落在謝之謙的身上,“關於這個紋身的回憶,大概就隻有這麼多,如果你想聽的就是這些的話。”
謝之謙一直都安靜的聽著,或者他在用這種安靜,讓電話那端的裴嶼森聽得更清楚。
隔了一會兒,他才低淡的說道,“那後來又為什麼洗掉?”
謝之謙雖然知道江晚這個紋身的由來,但卻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要忍著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洗掉,而她也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
就在謝之謙,以及“電話”那端的男人等著江晚的回答時,包房的門就被服務員從外麵推開了,並端來了江晚點的餐,以及一瓶82年的羅曼尼康帝,和兩隻高腳杯。
羅曼尼康帝的酒瓶已經被服務員打開了,將餐端到餐桌上以後,服務員就將羅曼尼康帝的瓶塞拿了下來,並分別給兩隻高腳杯裏倒上了酒。
倒完酒以後,服務員用著非常專業和恭敬的語氣說道,“兩位,餐齊了了,請慢用。”
江晚和謝之謙幾乎同時回了一句謝謝,服務員趕緊又回了一句不客氣,才退出包房。
謝之謙沒想邊喝邊聊,隻想單純的聊天,然後單純的喝酒。
但顯然江晚和他的想法不一樣,在服務員走出包房以後,就伸手拿起了麵前裝著紅酒的高腳杯,並抬起來,放到眼前,隔著透明的玻璃杯和紅酒,看向頭頂的橘色燈光,然後晃了晃,接著就一飲而盡。
謝之謙看她將手裏大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後,好看的劍眉忍不住的蹙了蹙,想起剛剛對她說的話,他就主動的拿起酒杯,然後學著她的樣子,將高腳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江晚喝完一杯後,緊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謝之謙沒攔著,以為這回她會邊喝邊聊,跟他說一說自己的難過和不如意,但沒有,她將酒杯湊到唇邊後,接著又一飲而盡,很有一副要把自己立刻灌醉的架勢。
謝之謙看她這麼喝,趕緊伸手阻止了她給自己倒第三杯,並繼續用著低淡的聲音說道,“晚晚,我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酒我們慢慢喝,你現在告訴我,為什麼忍著痛紋了紋身,卻又要洗掉,而且不是跟梁明冬在一起的時候洗掉,而是跟裴嶼森在一起的時候洗掉”
江晚的酒量不算好,連喝了兩杯以後,整個人就開始有眩暈的感覺了,但她的腦子卻很清醒。
清醒到空調被謝之謙調低了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清醒到窗外的雨落下來,她聽得一清二楚,清醒到偶爾從窗外傳來汽車的車笛聲,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江晚抬起手,將酒杯重新湊到嘴邊,還沒有喝下去,就被謝之謙突然伸出來的大手攔住了,並拿到了自己的手裏,“晚晚,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江晚在手裏的酒杯被拿走了以後,眉頭不禁深深的蹙起,她先是看了一眼窗外不斷飄落的雨,然後又瞥了一眼她身邊的謝之謙,大概隔了幾秒鍾,才低低柔柔的說道,“謝之謙,你再陪我喝兩杯,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