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說錯什麼嗎?怎麼就又惹你生氣了?”
蘇朵往旁邊挪了一下,退出他的包圍圈,沒有溫度的聲音再次響起,“抱歉呢,沈長官,我從來都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生氣,離我舉辦婚禮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不相信你能糾纏到底。”
他是一軍之長,統轄一方。
年紀輕輕就已經叱吒軍政兩屆,肩上的責任和重擔可想而知會有多沉多重。
換句話說,他跟她耗不起。
三天五天,十天八天或許還有可能,十幾天或者二十幾天根本就不可能。
“朵兒,我再認真的告訴你一次,隻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嫁給別的男人。”
蘇朵撩了撩肩頭的波浪長發,低低淡淡的笑,“沈廷遇,我嫁了人,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
沈廷遇的眸光銳利如刀鋒,一點一點的把她眼睛裏的挑釁和嘲弄都給削弱掉了,“朵兒,相信我,不會有那麼一天。”
他話外的意思是說,她絕對不可能嫁給別的男人。
而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自信。
“顯然,這個話題我們再繼續說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現在很困很累,請你離開。”
男人笑了笑,先是把手中的折疊傘放進雨傘架裏,隨後邁著大步朝廚房走去,“我給你熬完薑湯,看著你喝完就走。”
蘇朵又皺了皺眉,低聲的說了一句,“沈廷遇,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沈廷遇的腳步一頓,接著轉過身來,攤了攤手,好像有些無奈,“或者我留下來,每天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他這明顯的就是在威脅她,並給了她兩種選擇,隻不過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表達。
蘇朵已經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任由他到廚房裏折騰。
昨晚到現在,她隻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她坐在沙發上,本想等著他熬好薑湯喝完以後看著他走,可她坐在上麵,最後僅存的那點意識,也在不知不覺的等待中,被洶湧襲來的困意淹沒掉了。
沒有抵擋住困意的她,在沉沉入睡後,男人才從廚房裏走出來,並找來一條毛毯,溫柔的給她蓋到身上。
接著,他就關掉了所有的燈光,隻有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陰沉晦暗的光線。
他坐在沙發旁,看著那張隱在晦暗光影裏的精致小臉,鋒薄的唇角好一會兒才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似笑,非笑。
蘇朵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醒來後,全身泛著酸軟的慵懶和滿足。
她坐在那裏,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甚至已經記不清上次睡得這麼好是什麼時候了。
而顯然,這也是她來米蘭之後睡得最好的一次。
她抬起漆黑又清澈的眸光看向牆壁上滴答走動的複古掛鍾,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午夜的一點十分了。
從上午的十點鍾一直到現在,難怪她醒來的時候渾身會有酸軟的感覺,原來是一個姿勢睡得太久的緣故。
睡著的時候胃裏就很空,這會兒醒來,她隻覺得很餓,餓得心慌。
她動了動,正要從沙發上下來,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就滑落在了腳下的地毯上,這一秒鍾,睡前的那些記憶瞬間紛至遝來,一刻不停的淩遲著她的腦袋和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