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他怎麼又出現在這裏?

“這是我們的房間,這是我們的床,不在這裏那我在哪裏?”

聞人臻有些受傷的反問回去。

“可你昨晚說你去書房的。”

顧暖有些無力的辯白。

她是想著他昨晚要留在書房,所以才放心大膽的睡著的。

聞人臻笑,並不否認:

“沒錯,我說了去書房,而且我也去了書房。”

“.那.那你怎麼又睡到這來了?”

顧暖有些氣惱的看著他,大男人一個,說話怎麼能不算數呢?

“我說我去書房,但是我沒說我要在書房睡覺,”

聞人臻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書房是用來看書和工作的,而臥室才是用來睡覺和休息的。”

“.”

顧暖無語,好吧,她哪裏理論過他?何況他句句在理。

“你再睡會兒吧,我先去做早餐,”

聞人臻笑著對她道:

“你覺得頭發臭,今天就別去公司上班了,我幫你請假,等五一過後再去上班吧。”

“可我昨天還接了個幫一對中年夫妻設置瓷婚鑽戒的單子,”

顧暖搖頭:

“不行,我得去上班,我答應今天必須設計出來交給客戶的。”

“我讓韓奕澤把那對中年夫妻的資料和要求發你郵箱裏,你在家裏設計好再發回韓奕澤的郵箱就可以了,用不著非要去公司辦公室設計的。”

“這樣.可以嗎?”

顧暖微微皺眉,其實她也不大想去公司,尤其是她頭上有傷,李媛希貌似總是針對她。

“當然可以了,”

聞人臻笑著回答:

“韓奕澤敢說不行麼?”

“.”

顧暖直接無語,她怎麼忘記了聞人臻跟韓奕澤的朋友關係?

一連三天,顧暖都在臻園裏休息,聞人臻幫她請了假,而那對中年夫婦的瓷婚鑽戒她也設計出來了。

周五上午,黃子健來臻園幫顧暖把頭上的紗布揭掉了,然後宣布傷口已經長了疤,再也不用換藥和蒙紗布了。

隻是,頭型卻更醜了,頭發長的,短的,甚至傷口那一片是沒頭發的,看上去好不恐怖。

黃子健走了,聞人臻坐在她的身邊,抬起手,手指輕輕的,緩緩的穿插進她那半邊還是長發的頭發理。

顧暖的頭發很柔,很順滑,即使一周沒洗頭了,可摸上去還是跟絲綢一樣,包裹著他的手指,讓他有長發繞指的錯覺。

“我去把頭發剃掉怎麼樣?”

她輕聲的問。

“嗯,”

他低眸看著她,輕輕的應了聲。

“頭發剃光了好戴假發套,”

她又說了句。

“好。”

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他想,她要把頭發剃光,不僅僅隻是為了好戴假話,估計,還是想把曾經為某個男人蓄留的東西都一並的去處幹淨吧。

“那我等下就去?”

她側臉望他,征求著他的意見。

“我陪你去,”

他伸手抓起了茶幾上的車鑰匙:

“走吧,我知道一個老師傅很會剃頭的。”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

顧暖看時間,都上午九點半了呢。

“陪你把頭發剃了再去上班,”

聞人臻解釋著,見她起身上樓,不忘叮囑她:

“記得把那天的假發帶上。”

顧暖以為聞人臻會帶她去那種大型的發型屋,而事實上卻是,隻是某條巷子裏的一間並不起眼得老式理發店。

理發店裝修極其簡單,隻有一把木椅子,理發師大約五十多歲,看上去淳樸老實,一看就是靠手藝吃飯的人。

“這是林師傅,我打聽過了,附近老市民的孩子剃頭都是找林師傅剃的,他在這一帶給孩子剃頭已經三十年了,手藝特別好。”

聞人臻給顧暖介紹著,為了她剃這個頭,他隻差沒讓明軒把濱城的老師傅給尋訪了個遍,最終才確定了這家理發店。

顧暖安靜的坐在木椅子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邊的頭發還瀑布般的垂直下來,而另外一邊確像鋸齒一樣雜亂無章。

理發師站在她身後,用梳子幫她梳理著頭發,因為一周沒洗頭,有些打結,理發師幫她梳時她就痛得呲牙咧嘴。

站在一邊的聞人臻看著鏡子裏的她,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後,伸手過去,老師傅會意,把手裏的梳子和剪子遞給了他。

看著鏡子裏突然走到身後的聞人臻,顧暖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她的心抽搐了下,沒吱聲,隻是雙手握緊了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