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過來。”

顧暖即刻走上前去,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聞人臻。

倒是很少見他大白天了還這樣安靜的躺著。

跟他結婚兩年多,白天的時候,他大多都是意氣風發的,總是在忙碌著他的事情,雖然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事情需要去忙的。

但是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手上身上都是傷,臉上是持續著低燒留下的病態紅暈,在窗戶透進來的陰暗光線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也透著一種少有的疲憊和憔悴。

顧暖站在床邊,看著這樣的聞人臻,心裏拉扯過一種痛,而這通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她稍微的怔了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苦笑,原來是手心傷口的痛拉扯,也難怪痛得這般厲害了。

聞人臻的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惡化,這驚動了大家,就在蔡天佑和聞人璟抬著聞人臻出門時,程芸兒和朱梅香從一個房間裏急急忙忙的趕出來了。

因為參加王明慧葬禮的人多,而顧暖身邊一直有霍薇舞,她又帶著小傑,所以朱梅香也曾在人群裏遠遠地盯著她,但是並沒有過來打過招呼。

“蔡阿姨,臻哥哥怎麼了?”

程芸兒緊張的追問著。

“燒一直沒退,要趕緊送他去市裏醫院。”

蔡惜蓉淡淡的解釋了句。

程芸兒當即怔住在那兒,而蔡惜蓉則看著顧暖喊了聲:

“顧暖,趕緊上車,你的傷口也去醫院檢查下。”

顧暖點頭,顧不得多想,迅速的坐上了聞人臻的白色勞斯萊斯,而她剛把車門關上,蔡天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啟動了車。

顧暖朝窗外望了眼,發現程芸兒和朱梅香也迅速的上了一輛車,看樣子,是要追著他們一起去市裏了。

蔡天佑開著車,聞人子悠坐的副駕駛座位,聞人臻坐在蔡惜蓉和顧暖中間,他一直昏昏沉沉的沒醒,整個頭幾乎都搭在了顧暖的肩膀上。

顧暖原本想把他重重的頭推開,可見熬了一夜的蔡惜蓉臉色蒼白憔悴得厲害,最終也還是咬牙忍著了他的重量。

城鄉路並不好走,尤其是昨晚還下了雨,即使蔡天佑的技術再好,車也還是開不快,直到上了國道後,車速才快起來。

送到市醫院後,即刻送進了急救室,聞人子悠自然也跟著進急救室去了,而顧暖的傷口也找外科醫生看了下。

傷口沒多大事,隻是重新換了下藥包裹了新的紗布,等她從換藥室出來,蔡天佑已經在幫聞人臻辦理住院手續了。

“怎麼?要住院?”

顧暖看到在住院部繳費窗口辦手續的蔡天佑,趕緊走過去問。

蔡天佑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

“那條蟒蛇子悠明明說沒毒的,可醫院的醫生卻說他中毒了,而且耽誤得太久,毒已經深入到五髒六腑了.”

五髒六腑?顧暖當即傻眼,整個人愣住在那。

“怎麼會這樣?”

顧暖震驚出聲。

“我也不知道,”

蔡天佑看著她的手低聲的問;

“那你呢?昨天,那條大蟒蛇有咬到你嗎?”

顧暖搖頭:

“蟒蛇沒有咬到我,我的手掌是被尖銳的石頭給刺傷的。”

“沒咬到就好。”

蔡天佑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又道:

“希望.臻子能挺過這一劫。”

能挺過?

顧暖聽了這話,心都涼了一半。

昨天被蛇咬的,現在都中午了,再過幾個小時就二十四小時了,毒到身體內髒了,還能挺過嗎?

顧暖慢慢的轉身,那邊急救室的門已經打開,聞人子悠和護士一起推著掛著點滴的聞人臻走了出來。

坐在外邊的蔡惜蓉趕緊跟了上去,因為動作太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跤,還是旁邊的霍薇舞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而顧暖也急急忙忙的跟上去,然後大家一起送著聞人臻去了住院部二樓的病房。

住院部的醫生過來,簡單的給聞人臻做了檢查,然後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轉身走出去了。

蔡惜蓉望著聞人子悠,而聞人子悠卻像個犯了大錯的孩子低著頭,低聲的道歉。

“對不起,大媽,我昨天也沒儀器,隻是憑自己的醫學常識去辨識,以為那蟒蛇沒有毒,畢竟當時臻哥被咬已經幾個小時了手都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可我沒想到.”

是啊,沒想到,誰也沒想到,如果能早想到,事情也不至於演變成這個樣子。

而顧暖更加沒想到的是,聞人臻這一中毒昏迷不醒,聞人家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差點沒有把整個聞人家完全的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