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芸兒通紅的眼睛,薑暖稍微一怔,然後又淡淡的笑了。
現在的程芸兒,其實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薑暖稍微回想一下,終於想起來了,曾經的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隻不過,當時她看不見自己的樣子。
薑暖想,當初在南非,也是在程芸兒的病房,聞人臻當著程芸兒的麵質問她為什麼要對程芸兒動手,那時候,她的神情,應該和程芸兒的現在差不多吧?
那個時候的程芸兒,看著她的眼神是無比得意的,甚至是非常不屑的。
那時候,程芸兒恍如高高在上女神,看著被聞人臻指責的,恍如在泥潭裏的她。
甚至後來,她成了神經病,被聞人臻關在臻園裏,受盡藥物控製的折磨,程芸兒還來看過她幾次。
那個時候的程芸兒,應該滿心以為可以贏她的吧?
現在,回過頭去看看當時的她們,再看看眼下的她們,也許,的確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呢。
薑暖看了程芸兒一會兒,然後才淡淡的道:
“程小姐又何必這樣說呢?”
“程小姐?”
程芸兒聽到她對她的稱呼時微微顫抖了下,然後又笑了起來,隻不過那笑容都仿佛帶著淚水的苦澀。
“程小姐,原來,我到死,也都隻是姓了一個陌生人的姓,可我不姓程,我又姓什麼?誰願意讓我跟他姓?”
“.”薑暖看著這樣的程芸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顧暖,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薑暖默默的看著她。
“而你呢,即使當年我把你害得很慘,可你也還生了一個自己的孩子。”
“你一直說你什麼都不在乎,可你卻什麼都有,阿臻心裏有你,俞力深心裏有你,江浩軒心裏也有你,而且,你還有一個孩子,那麼可愛,那麼聰明的兒子。”
說到溫岩,薑暖的心裏瞬間柔軟了一下。
而程芸兒,目光閃爍著,整個人也隨著劇烈的顫抖起來。
“你還有一個蔡天佑,一個為了你可以什麼都付出的男人。”
“.”薑暖默默的望著她。
“顧暖,你憑什麼?”
程芸兒情緒激動的喊著。
“憑什麼你就可以什麼都有,但凡我想要的,你都能輕容而已的得到?”
程芸兒越說越激動,甚至那隻攥成拳頭的手也在不斷的用力。
即使房間裏光線晦暗,可薑暖依然看出她手背上暴突出來的一條又一條的青筋。
薑暖以為,經過南非鉻礦一趟,程芸兒應該想通了,也看開了。
至少對一些事情,她應該能平靜的對待了。
可誰知道,說到聞人臻,程芸兒的情緒依然還是如此的激動。
這個時候,薑暖反而是越發的冷靜了下來。
她看了程芸兒一眼,淡淡的笑了下:
“是嗎?原來你情緒如此激動,是因為你以為我什麼都有了?”
“可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嗎?”
程芸兒聽了薑暖的話微微一怔,一時間就那樣望著她,並沒有回答。
或許是她壓根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