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的二胖丁芳芳早已接水回來,顧關山對她搭話道:“一班那個沈澤——”
丁芳芳問:“怎麼了?”
顧關山糾結道:“我想,學校的傳聞可能並不是真的。
什麼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打球打著打著就去打人的男人,把人當籃球打的男人……我覺得都是誤解!但我的確為他感到憂慮。”
丁芳芳:“……這幾個中二病爆表的稱呼他媽的是你剛自己起的吧!”
顧關山點頭,嚴肅道:“是的。
但是我不想推廣它。”
丁芳芳:“你為了生命安全還是別推廣這種東西比較好哦。”
顧關山:“可沈澤在找我麻煩!當然找麻煩的級別很低,智商也低!他居然試圖學教導主任!我出去買文具,他警告我不合校規!”
丁芳芳:“……”
丁芳芳難以置信:“他被下降頭了吧?”
顧關山:“我也覺得嘛!沈澤這人,詞典裏多半沒有校規倆字,卻要對我雙重標準!他居然想用自己都不認可的標準約束我!真令人憂慮……”
丁芳芳:“這不是重點。”
顧關山:“那是什麼?”
丁芳芳喃喃道:“……他在找你茬啊!這還不夠嚇人?”
“當然,”飽讀言情的丁芳芳複雜道:“還有個猜想,有點可怕,不一定對。”
——
與此同時,出租車正經過沿海棧道,深夜的大海潮汐漲落,月光在海麵灑下銀輝,海浪靜謐地衝刷堤壩。
沈澤走讀,不住校,然而家遠,因此平日都打車回家。
謝真與他順路,沈澤便捎著他一路回去。
謝真:“澤哥,問你個話兒。”
沈澤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顧關山。”
謝真,“你怎麼看?”
沈澤回過頭:“啊?”
謝真狡黠道:“我顧關山啊,澤哥你在文具店尬搭訕的那六班姑娘——”
沈澤:“搭訕你媽。
我那是關心。”
謝真:“她畫的漫畫我看過,我覺得你如果是想表達關心的話,那關心裏應該有殺意。”
沈澤陷入沉默:“……”
謝真:“那漫畫蠻好看的,開車的地方尤其精彩,順便下陳東畫的比你帥不少……”
沈澤咬著煙道:“你繼續。”
謝真斬釘截鐵:“——可是我的心裏,還是我們的澤哥最帥!”
謝真表完忠心,又問:“但是你關心顧關山幹嘛?
她那種油鹽不進的性子你也擔心?
你這樣和老媽子有什麼區別?
你剛剛那段尬搭訕簡直就是錯誤的泡妞方法的模範,我歎為觀止……”
沈澤:“想死直。”
謝真:“我收回後一句話!”
沈澤點頭,卻又想起顧關山纖細的手腕上的黃黃紫紫的淤青,咬著煙問:“你留意過她上下學麼?
有人堵她?”
“怎麼可能——”謝真誇張道:“她一個外校的都不認識啊!顧關山那種性子,隻幹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兒,認識外校的哥哥顯然不在‘有意思’的行列。
怎麼可能被堵?
你看到她受欺負了?”
沈澤沒回答,問:“謝真,你和顧關山熟麼?”
謝真想了想道:“不熟,但我們一個初中的。”
沈澤道:“哦……那我追她,有戲麼?”
謝真:“……”
謝真想了想,又看了看沈澤,:“我要下車了,澤哥。”
出租車吱地一停,謝真試圖往外挪,沈澤砰地一聲將門堵了,強硬重複道:“我追她,有希望沒?”
謝真:“你他媽變態吧!師傅,我要下車,這邊門能不能開——”
司機師傅饒有趣味道:“你就回答他嘛,年輕仔。”
謝真看著沈澤,又看了看駕駛座上想看熱鬧的司機師傅,橙黃路燈在出租車裏斑斑駁駁。
沈澤在風裏咬牙道:“媽的,老子好像……嚇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