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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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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塵在陽光裏飛揚,窗外的月季花開得沉甸甸的。

所謂的高中,大抵就是高一和高二的下,至於高三,就憔悴得多了。

高一高二閑暇多,活躍於校園,創造著八卦,醞釀著愛恨情仇和每個周的公告欄滾動播放的批評名單。

顧關山跟在沈澤身後跑,沿著樓梯下了樓,高一的新生大約剛軍訓完,個個曬得都像黑煤球,有幾個黑亮黑亮的姑娘紅著臉打量沈澤。

高一的姑娘一入校,就對高中‘此間的少年’充滿著懷春般的情緒,遇到沈澤這種行走的、年輕狼狗般的少年,高一朋友當即就成為了一隻鵪鶉。

顧關山在鵪鶉群裏疑惑地問:“不過話,你請我吃可愛多做什麼?”

沈澤:“我記得你那下午請我吃的時候,看上去太饞了。”

顧關山吃了個癟,心想自己那下午莫不是流了口水?

但是不至於啊——又不是有多愛吃。

她被沈澤一和稀泥,就全忘了追問沈澤的意圖,隻以為自己丟了臉,十分糾結而且羞恥地跟著他跑去了校園超市。

沈澤打開冰櫃,給顧關山拿了隻甜筒,又胡亂掃了堆零食結賬,結完賬把零食一股腦塞到了顧關山手裏。

顧關山拎著一袋樂事薯片、嗨啾草莓軟糖並果汁飲料,有點懵逼……

顧關山別扭地問:“……幹,幹嘛?”

沈澤正要話,顧關山就不自在地:“怎、怎麼跟死囚臨行前最後一頓飯一樣……”

沈澤:“……”

顧關山緊張地:“而且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丁芳芳的話在顧關山耳邊打旋兒,——‘沈澤可能對你有意思’,丁芳芳那句話砰地一下壓在了顧關山頭上。

顧關山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也不擅長和人攀關係,甚至心裏也不怎麼藏得住話,此時提著一袋零食懵懵地站在沈澤麵前。

沈澤對顧關山問出這句話,半點都不驚訝——卻無法回答。

難道要“我想追你”還是什麼“我想和你困覺”——顧關山雖然大大咧咧,但也保不準會因為性騷擾,把沈澤打出十裏地去。

顧關山掰了掰手指頭道:“你看,你現在請我吃可愛多,前幾勾搭我回家……你這樣,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是——”

沈澤:“哦?”

“——相信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血親哥哥。”

顧關山鄭重其事地推測地道:“看在零食的份上給你個忠告,不要認親,我家風氣很爛,要我在你的位置上,是打死都不會尋找親生父母的。”

沈澤那時候,還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隻當是句玩笑。

直到很久之後,沈澤才知道顧關山的那句玩笑話,字字泣血。

沈澤砰地一彈顧關山腦門,道:“走了。”

顧關山最終還是沒戳破,因為話到嘴邊一轉,顧關山就覺得自己想太多:統共沒發生幾件事呢,這就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怎麼想充滿了尷尬。

要是萬一沈澤是打算和顧關山套近乎,想認識六班哪個漂亮姑娘的呢?

顧關山提著零食袋,啃著可愛多,若有所思地對沈澤道:“起來,我同桌今改到了你的英語默寫。”

她想了想,糾結道:“……大概大課間結束之後英語老師會把卷子發給你們,你錯的有點多,英語老師的意思是所有錯的翻譯要改五遍。”

然後顧關山嘀咕道:“可是連我都不會寫英語糾錯,你沈澤難道會寫嗎?”

沈澤有點沒麵子,尷尬地問:“錯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