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給大家介紹下，這就是顧關山。”
沈澤。
運動會的氣從未這麼好過，陽光明媚，連綠茵場都泛出了金色。
顧關山沒怎麼見過這群人，隻認識其中的一個謝真，還有些穿著花花綠綠熒光色阿迪風衣的姑娘少年，可能都是跟著沈澤混的，沈澤往顧關山肩膀上一壓，重複了一遍：
“這是顧關山。”
他的話音壓得非常低，卻又帶著絲笑意，顧關山覺得他像是在：‘這是你們嫂子’。
顧關山被這念頭砸得臉色通紅，強忍著羞恥，頑強道：“……你、你們好。”
謝真笑得十分友善，道：“嫂子好。”
“嫂子？”
人群裏一個長得十分漂亮驕矜的女孩：“謝真，你這樣心沈澤生氣啊。”
顧關山看了過去，那女孩穿著粉紅和粉紫的阿迪風衣，頗為眼熟，走到顧關山麵前，對她伸出了一隻手道：
“——曲若。”
顧關山愣了愣，問：“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你當然聽過，”女孩聲音卻柔軟而糯，她軟軟地道：“初中的時候就久聞盛名了呀，顧關山。”
——是藤苑中學的校友。
顧關山臉色一白，那女孩又嬌滴滴地去問沈澤：“謝真叫她嫂子，澤哥你都不生氣嗎？”
沈澤：“……”
“澤哥最討厭別人捕風捉影傳他的緋聞了，謝真。”
曲若，“下次可別這樣了呀，謝真，尤其還是和藤苑初中的顧關——”
曲若一番話話得輕飄飄的，卻四兩撥千斤地給顧關山和沈澤的關係蓋了章“捕風捉影”，又偏偏讓人挑不出錯處來，還順便暗示了下顧關山的過去。
顧關山甚至來不及叫停，她毫不懷疑曲若能把她那些丟臉的、令人絕望的過去盡數兜出去。
“——曲若。”
沈澤皺起眉頭，“少點，沒人當你是啞巴。”
沈澤又輕飄飄地看了曲若一眼：“生氣做什麼，傳個緋聞而已，我像是生氣的人麼？”
他頓了頓，轉向顧關山道：“……顧關山，我等會兒跑4100接力。”
顧關山立刻聽出了沈澤的弦外之意，他想讓顧關山為他加油，便推脫起來：“我們班也有人跑。”
沈澤：“那還真是巧了，因為我如果看不見你為我加油，我會很生氣。”
顧關山炸毛：“你是孩嗎？
！”
沈澤咧了咧嘴，伏在顧關山耳畔，壓低了聲音道：“——我一直是。”
顧關山那一刹那連耳根都在發燙，清澈的陽光從空直直地照下來，沈澤這人被陽光融掉了塊侵略性極強的部分，看上去甚至有些難以言的溫柔。
顧關山揉著耳根，連沈澤的眼睛都不敢直視了。
遠處進行曲的聲音鏗鏘，顧關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什麼，但是顧關山匆匆地和沈澤道別時，餘光瞥到了曲若——那個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女孩子猶如毒蛇般盯著她。
曲若在嫉妒顧關山。
顧關山那一瞬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而她不願和曲若這種人計較，別開眼睛，徑直走開了。
——
高二男子組4100接力賽的跑道前，各班少年活動著自己的腿腳。
觀眾席上丁芳芳啃著薯片：“真的，我很不看好咱們班，咱們班能跑的白了就一個陳東——但是陳東又是個傻逼。”
顧關山推測：“可老班知道，他對我們的期望就是不拿最後一名。”
丁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