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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周三的下午。

陽光懶洋洋的,教學樓裏人聲鼎沸,走班再度開始。

顧關山為了應對下午的政治連堂,泡了三袋濃縮咖啡,從宿舍一路帶了過來。

丁芳芳提醒:“咖啡太濃了喝著發酸……”

“而政治課上多了容易禿頭。”

顧關山歎了口氣:“萬惡的文科生,到底為什麼要學政治?”

丁芳芳想了想:“但是往幸災樂禍的方向想,理科生上了大學還是要學政治嘛,馬原毛概近現代史!考研要背政治,考博還要考政治,研究生必修課就有政治,博士生還是要學政治……”

顧關山:“哦……”

丁芳芳用一句抑揚頓挫的台詞終結了這段對話:“所以我們隻是,在打基礎,這麼想是不是好多了?”

顧關山眼睛變成倆等號,看傻子般看著丁芳芳……

丁芳芳咳嗽了一聲,知道政治這個學科是洗不白的,反正都是一樣的愁人——然後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顧關山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位置靠著窗,海風習習,格子窗簾在風中飄揚,樓下的樹葉嘩啦啦落盡了,此時在地上打著旋兒。

蒼碧藍,海一線,這個城市秋日的陽光溫暖至極。

走班的人陸陸續續進了班,班裏一片嘈雜,顧關山眼角的餘光瞥見沈澤拎著書包走了進來。

沈澤穿著件黑恤,頭發隨意地往後抓了抓,然後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在窗邊坐著的顧關山。

周圍的人靜了一瞬,似乎想看這邊的八卦,看看這兩個人的不睦是不是如傳聞所言——

然後,沈澤將包隨意地丟在了謝真旁邊的桌上。

謝真:“……”

謝真哪壺不開提哪壺道:“澤哥,顧關山旁邊沒人,去那坐吧,我想玩遊戲。”

沈澤冷冷瞥了一眼謝真。

謝真立刻改口:“……坐在我這我當然是雙手雙腳歡迎了!”

顧關山看了他們的方向一眼,又別過了臉去。

而沈澤看到她那張疏離的麵孔,白皙的漂亮側臉,怒火蹭一聲就竄了上來。

謝真絕望道:“澤哥你能不能別和她鬧別扭了?

兩口的有什麼不能好好溝通?

這幾我大氣不敢喘一個,你動不動就拿眼睛白人——”

沈澤冷冷道:“放你娘的屁,我和她哪來的別扭可以鬧?”

謝真:“澤哥你什麼時候這麼記仇了……”

沈澤這下徹底火了,砰一聲摔了課本,謝真立即識時務地閉上了鳥嘴——然後沈澤狀似不經意地,以眼角餘光瞥向了窗邊坐著的顧關山。

顧關山靠在椅子背上,頭發盤起,顯出纖細優雅的脖頸,人瘦而勻稱,極有氣質——換句話,是極為讓人生氣的品質。

“你真的,澤哥哥……”謝真痛苦道:“你去和她認個錯,你不該吼她,不就行了嗎?”

沈澤暴躁道:“老子他娘的要臉!”

然後他把筆往桌上一摔,煩躁地找曆史書。

謝真十分不怕死,在一旁和三班的姑娘八卦道:“對的,對的,其實沒什麼,就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愛心早餐被無視之後的憤怒——”

沈澤一字一句道:“我媽。”

謝真瞬間靜了,安安穩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像隻孵蛋的老母雞般聽課。

——

曆史魏老師仍是那精神矍鑠的模樣,他頭發花白,站在講台上寫板書。

“這是月考卷子。”

魏老師揮了揮手裏的一打卷子道,“我先下,一卷閱卡還沒完,我手頭隻有二卷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