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關山正要回答——
——謝真卻突然回過了頭來。
他摘了耳機,清晰地對顧關山:
“顧關山——十月二十七,澤哥的生日在海倫ALL的星球創意菜,離你家很近,請你一定要來。”
——
……
冷風凜冽,空陰沉,顧關山套著厚外套,從出租車裏鑽了出來。
海倫ALL前人聲鼎沸,這是個他們家旁最繁華的一個購物中心,顧關山將禮物裝在手提袋裏,鼓起勇氣,走進了那個燈火通明的建築物。
顧關山心中充滿了矛盾,她理智上知道這不是個她應該露麵的場合,但她心裏卻總有種奇怪的想法——她想把這個禮物親自送過去,猶如某種儀式感。
其實很簡單,顧關山想,隻要走到門口托店員轉交就行了。
人在一段感情之中時多巴胺上頭,總能做出來一些蠢事,那些事十分的不合時宜,再堅硬的人行事也會變得敏感而纖細——譬如紅拂夜奔,譬如把媚娘從尼姑庵裏請出來的高宗,譬如此時此景,站在這裏的顧關山。
顧關山:“……”
顧關山看著麵前的星球創意菜的招牌,和裏麵傳出來的歡聲笑語,突然想把出門前的自己暴揍一頓。
她尷尬又難堪地咳嗽了一聲,伸手招呼了門口的服務員,道:“您好——請問裏麵是,是有一位沈先生訂的包間是嗎?”
迎賓疑惑道:“是……是的,一位很年輕的沈先生,和他的朋友。”
顧關山尷尬地把那個袋子舉了起來,對服務員:“是這樣的……我想把這個……嗯就是……”
迎賓姐姐十分老道,立即理解了:“把這個送進去是嗎?”
“是的。”
顧關山臉色有些發紅,鼓起勇氣,:“不用告訴他是誰,也不用來人長什麼樣子,在上菜的時候悄悄放進那堆禮物就可以了。
真的……非常謝謝。”
年輕的迎賓姐粲然笑道:“請不要客氣。”
然後她招呼了門口閑著的服務生過來,囑咐了兩句,把那一袋東西交了過去。
顧關山目送著那服務生把東西拿走,心裏鬆了口氣,又對迎賓姐道了謝,就轉身走了。
顧關山一邊走一邊心塞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是個智障,被腎上腺素衝昏頭腦,多巴胺迷惑心智——本來這圍巾隻消往沈澤櫃子裏一塞就行,現在顧關山居然還專程來他們辦派對的餐廳前頭尬演一通,上演了一出“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
“算了,”顧關山心裏這樣安慰自己:“至少這樣送禮的目標比較模糊,沈澤拆禮物的時候大概猜不出這是我給他的。
我這是為保密事業獻了身!”
顧關山被這個念頭寬慰,心頭大暢,正要下扶梯時——
就看到沈澤、謝真和他的一幹跟班手裏提著幾杯一點點奶茶,從扶梯上走了下來。
顧關山:“……”
“——喲。”
沈澤惡劣地,“我過生日的地方可不是這個方向啊,顧關山。”
顧關山大腦瞬間當機。
她結結巴巴地撒謊道:“我——我是過來買——買東西的——”
沈澤大步流星走向那個女孩,壞水溢於言表,玩味地看著她道:“——來了就進來啊,害羞什麼呢?
不就是來給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