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掛了電話,直勾勾地看著沈澤。
沈澤後退一步,準備逃離這個尷尬現場:“……”
沈爸爸幽幽道:“剛剛在打電話,有什麼話不好直。”
沈澤:“我看你得挺歡……”
沈爸爸嚴肅道:“你問我為什麼訂倆房間,我就負責任地回答你。”
沈澤想要跳樓:“你剛剛已經回答了!”
沈爸爸:“我剛剛一想,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幹過什麼,我就心裏發怵。”
沈澤:“?”
沈爸爸一拍沈澤的肩膀,歎道:“沈澤,你是我兒子。”
沈澤,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爸爸話鋒一轉:“所以你他媽想都別想,我絕對會查崗的,發乎情止乎禮,給我記住!不準當禽獸!”
沈爸爸完,大搖大擺上樓回主臥睡覺。
沈澤窒息地扯了扯領子,回過頭看到張阿姨正拿著洗衣筐向陽台走,張阿姨和沈澤視線相撞。
張阿姨抱著洗衣筐,猶豫著開口:“阿澤你……”
沈澤悲憤喊道:“我沒有那種想法!真的沒有!”
——
鳳凰獎的頒獎和各種獎項的頒獎都非常類似,他們會先通知到個人,告訴他們獲得了提名,然後在頒獎現場再公布獎項。
也就是,所有人在去之前,都是對自己的獲獎情況一無所知的。
顧關山的請假非常順利,她的父母沒有給她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像是放養——隻是往她的卡裏劃夠了錢,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了。
顧關山離開的那下午,在一中的宿舍裏裝著行李,丁芳芳躺在上鋪,懶洋洋道:“那種正式的場合,顧關山你得穿得正式點,退一萬步,至少得穿裙子吧——”
“我沒有裙子。”
顧關山猶豫著,“領個獎而已,再我也未必獲獎了,不用這麼大張旗鼓。”
丁芳芳懶洋洋地翻著雜誌:“還得化妝哦。
萬一獲獎了的話,他們拍照,你就頂著一張大油餅臉上去領獎不成?
——總之妝一定得化。
你有沒有化妝品?”
純爺們顧關山一邊往行李裏塞《隨身記高考500單詞》和《速記:高考曆史知識點手冊》一邊:“沒,去了再。”
“我也沒有。”
丁芳芳,探頭一看,頓時驚訝地問:“哇……你去北京都不忘學習啊?”
顧關山想了想,認命地:“我想好了我以後的道路了,我大概拚了老命也隻能拿個美院的校考合格證,排名很靠後的那種,所以文化課是我入學的唯一機會——”
丁芳芳撓了撓頭道:“不太懂你們聯考……”
顧關山笑了起來,拉起自己的拉杆箱,在高中宿舍的暖陽裏晃了晃手裏的入場函,:“芳芳,在學校好好學習,我去去就回——”
“早點回來啊——”丁芳芳從上鋪探出個頭來,喊道:“——我們的數學下周就要開始一輪複習了!曆史下周開選修一,就是曆史上的重大改革與回眸那個,講的很快,聽老魏最多講五個課時,講完整本書……”
顧關山笑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好。”
“無論拿沒拿獎,你都是我心裏畫畫最好看的姑娘。”
丁芳芳,“你會走的很遠,顧關山,祝你馬到成功。”
顧關山在夕陽裏微笑,:“這麼肉麻啊——我走啦。”
丁芳芳喊道:“我要吃驢打滾兒,不給我帶我就要鬧啦!再見——!”
顧關山拉著拉杆箱下樓,順便將假條交給宿管阿姨。
宿舍樓外是個金黃的、屬於春下午的夕陽,迎春花在風中搖曳,觸目所及是漫山遍野的花和嫩芽。
青春逼仄,春卻美好。
顧關山眯起眼睛,站在一中的宿舍樓下等待沈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