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塊錢,非常昂貴,似乎銀行轉賬的手續費都得自己交……總之ES,非常的摳。
托福和雅思的考試頻率都是一周一次,考點分布全世界,它的頻率和普遍性讓它和‘稀有’不沾邊,但是高昂的考試費用和背後的意義,令它變得異常的正式。
顧關山在課堂上走起了神,後麵有人開始話。
“我媽那會來給我送考……”她身後的一個女生嘀咕道:“好煩啊,她為什麼老是喜歡過度反應,根本不需要的好嗎。
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
另一個人:“對啊!不知道一周一次的考試有什麼好送,我爸也要過來。”
顧關山心想,這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還沒人送考呢。
——
托福對於顧關山來並不難,甚至可以是非常輕鬆——她本身的語言底子就不錯,而且在外國學生申請學校時語言成績是會被慎重考慮的,所以準備也異常充分。
他們家一致決定踏踏實實地先學幾個月,語言的目標是保底一百分。
她的父母對她的這場考試稱得上不聞不問,顧關山也不強求,畢竟算是個過場。
顧關山那早上收拾了書包,帶了件防寒的外套,包裏什麼東西都沒有,輕裝上陣。
那個秋清晨非常的冷,晴空湛藍,風一吹就凍得讓人懷疑人生,梧桐葉都黃了,撲簌簌地往下掉,像是在昭示著歲月的流逝。
他們市裏就有個托福考點,然而非常的偏僻,在一所大學的某不知名校區裏,顧關山走出區,打算打個滴滴過去——時間是早上六點半,考試在上午八點開始。
區裏的花都掉了,初秋的枝頭掛著柿子,月季的葉子泛黃,早晨的空萬裏無雲。
顧關山抬起胳膊準備攔車,有人卻在背後喊她,顧關山回頭一看,沈澤套著件黑底白字的衛衣,牛仔褲襯得腰腿筆直修長,踩著一輛自行車。
顧關山笑了起來:“去晨練呀?”
沈澤撥了下車把上的鈴,隨口道:“去送考。
——上車。”
去送考。
顧關山笑眯了眼睛:“喲,今不開車了?”
“開個屁……”沈澤尷尬道:“上次你寫生回來,為了接你我開了我爸的車,差點被罵死……我沒有駕照,這樣你也危險……所以今隻能騎車送你了。”
顧關山乖乖坐上了他的自行車車後座,沈澤立即得意洋洋起來,腳踏一踩就走了。
秋日的微風都帶著刺骨的冷意,枝頭的綠葉卻沒掉光,老街上人來人往。
沈澤騎車非常穩,帶著顧關山穿過樹影斑駁的老街,空氣中是油炸麻球和豆漿的香氣,有雞蛋卷餅和煎餅果子,有賣粽子的,有賣玉米糕的,還有剛出鍋的新鮮豆腐腦——鹹的,兩塊錢一碗,熱騰騰,灑滿了香菜。
到處都是生活的氣息。
顧關山抱著他的腰,困倦地趴在了他的後背上。
沈澤意識到她沒睡好,心疼地問:“昨晚上看到幾點?”
“十二點……”顧關山困得迷迷糊糊地回答:“好困哦……中午我們吃什麼呀沈澤?”
沈澤:“你出來再。”
“你先眯一下。”
沈澤騰出一隻手,令顧關山環抱住自己。
顧關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沒人給我送考呢……沈澤,你對我太好了!簡直是個稱職的母親。”
沈澤氣得車把都抖了一下,惱羞成怒地罵她:“滾蛋!”
顧關山嗤嗤地趴在他背後笑,笑完了又問:“你不複習嗎?”
沈澤指了指自行車前筐裏的筆記本,示意他隨身帶著複習材料,去那裏背。
“真勤奮。”
顧關山朦朧道:“……我記得丁芳芳還告訴我你對我這場考試,非常不以為然呢。”
沈澤平淡地:“我對這場考試不以為然——但是這是你的考試。”
顧關山又哼唧了一聲,在他後背上蹭了蹭。
沈澤騎著自行車,後座上坐著一個顧關山,擠過車山車海的送考人群——這送考的隊伍也極為浩蕩,家長們開著車,中間穿過去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高中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