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你。”
他。
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沈澤身上仍穿著校服,卻堅實地背著他的姑娘,沿著深夜的海岸線往回走——他一邊走,聽了那句混賬話的顧關山,眼淚一邊兒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是不是混蛋啊……”他的姑娘哽咽起來。
“你為什麼不能直接你喜歡我,沈澤,你真的是混蛋,你從來都不會主動提——”
她的淚水掉進沈澤的頸窩裏,燙得那混蛋幾乎無法呼吸——那個混蛋想起高中爬滿爬山虎的山牆,雪地裏綻放的煙花,中庭裏女孩冰涼的腳踝,星夜與海岸線,花朵與飛鳥,宇宙與太陽。
她於沈澤而言,是一切的傷痕,是一切的強韌,是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顧關山帶著鼻音:“……雖然你是個混蛋,但我喜歡你,沈澤。”
“——所以你就當我腦子壞了吧。”
“我答應你。”
——
顧關山走進自己的家門,沙發上照舊隻坐著自己的媽媽,李明玉戴著眼鏡抱著自己的筆電,rd在黑夜中瑩瑩亮起。
最近李明玉帶的一個研究生做了一個非常好的實驗結果出來,應該能發個IF10以上的期刊,此時她正在修改那篇文章,批注一個接一個地往上加。
顧關山輕聲道:“……我回來了。”
李明玉抬頭看了一眼鍾:“回來的還挺早。”
顧關山點了點頭,安靜地在門口換了拖鞋,李明玉卻忽然問:“高考結束了,那個子考得怎麼樣?”
顧關山:“……”
顧關山嚇了一跳:“誰?”
“沈。”
李明玉惜字如金,眼睛盯著屏幕,想了想又補充道:“沈澤。”
顧關山不自在得幾乎想奪路而逃,聲道:“應該還行吧……今他有有笑的。”
李明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又低頭去改那篇文章。
整個客廳裏黑漆漆的,他們家裏時常如此,客廳的燈總關著,李明玉不喜歡開燈,顧父回家的時間短——他在外麵非常的忙。
顧關山時常覺得就是這盞關著的燈掐滅了這房子作為一個‘家’的功能。
顧關山去廚房拿了點葡萄,洗了,打算端去自己的房間。
李明玉卻突然道:“關山。”
顧關山應了一聲。
“那孩子不錯。”
李明玉淡淡道:“是個好孩子,雖然我覺得傻了點兒,但你看——”
顧關山吃驚地望向沙發的方向。
李明玉隨意地道:“——但是畢竟孩子智商一般隨媽媽……所以他傻點也沒什麼。”
顧關山端著葡萄,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的媽媽。
她覺得自己和自己媽媽沒有熟悉到能夠談論這種話題的程度,這麼多年來李明玉對她的態度都非常的冷淡理智,終於將母女的感情磨得冰冷了。
“……我和你爸認識,差不多也是這年紀。”
李明玉輕聲道:“今下午隔壁課題組的王叔叔給了我兩張音樂劇的票,我和你爸都忙,票浪費了可惜,你帶著他一起去看吧。”
李明玉又指了指飯桌,淡淡道道:“在水杯下麵壓著。
音樂劇在明下午三點。”
“記得早點回家。”
李明玉,“咱們家的門禁是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