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過他們兩個人，顧關山伸出爪子，和沈澤手勾著手。
“……我今晚上在想，”沈澤道，“我們的將來，中間隔著一萬一千公裏……十二個時區，我從來沒和你分開那麼久過。”
沈澤道：“我聽北京的冬灰蒙蒙的，一燒暖氣那空氣質量就會下去，我每早上起床去上課的時候，你可能剛吃完晚飯，我中午去食堂排隊的時候，你可能已經躺在床上，想和我晚安了。”
顧關山笑了起來。
“然後你會在七八點的時候收到我的早安。
冬的話，芝加哥會下很厚的雪。”
顧關山笑了起來：“就是我們這種海濱城市連想想都沒想象過的厚度……”
“還有五大湖。”
顧關山眨了眨眼睛：“我會把每一張照片都發給你，沈澤。
四年很難，但是你對我來，是一個……”
沈澤審視著路燈下的顧關山的麵孔。
她生得好，眉目都是淡淡的，仔細看去才會窺見那淺淡的眉眼下燃燒的靈魂。
她想去遠方，就像沈澤對遠方的向往一樣，她野性又年青，充滿著對未來的期盼，還有對沈澤最溫柔的愛意。
沈澤打斷了她，沙啞地：“我真他媽……”
沈澤按著顧關山的後腦勺，把她壓在路燈投下的花影裏親吻。
我他媽怎麼能，怎麼能放你走呢——他想。
顧關山一呆：“沈……沈澤——”
沈澤隻覺得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他幾乎無法壓抑自己那種暴虐的欲望，酒精將一切都虛化了，地間隻剩顧關山這麼一個人。
花影斑駁地灑在牆上，沈澤沙啞地問：“顧關山，今晚行麼？”
顧關山反應了半，才反應過來他想什麼。
“去我家吧。”
沈澤低沉沙啞道：“……行不行？
我爸媽未必在家，或者我們出去開房也可以，你如果覺得不對勁的話我隨時刹車——”
顧關山想了一想，認真地問他：“……你買了嗎？”
沈澤一怔：“嗯？”
顧關山認真嚴謹地：“避孕套啊——可能還需要潤滑液。
沒買的話我們現在去買，保護措施不能少，而且你老拿這個刹車，我受不了。”
沈澤嗤嗤地笑了起來，在夜風之中，帶著一絲酒氣：
“那還真是我做錯了——我應該昨就辦了你。
走，去便利店。”
——
沈澤喝了不少酒，聞起來就不像塊好餅——他也的確是個混賬。
然而沈澤混賬再惡劣，也沒惡劣到要拉著顧關山進去一起買這些東西的程度，顧關山臉皮還是不夠厚。
他一個人進去了，挑挑揀揀了片刻，在收銀員奇怪的眼神裏結了賬，拎著一袋東西走了出來。
顧關山站在外頭的樹下，隻覺得沈澤在搞事，卻又不明白為什麼……
沈澤晃了晃手裏的袋子，對顧關山：“走，上樓吧。”
顧關山有點不安地：“……如果你爸媽在怎麼辦？”
沈澤摸了摸顧關山的腦袋，安撫道：“那我就鎖門。”
顧關山：“……”
……
……
他們坐著電梯上樓，沈澤將門開了，他家裏果然滅著燈，連張阿姨都不在。
陽台上養的植物被夜風吹得晃動，沙沙作響。
顧關山麵上不顯，其實心裏都要緊張死了。
沈澤隻開了一個餐廳燈，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頭，交叉雙手，坐在了顧關山的對麵。
顧關山看著袋子裏齊全的一幹物品，艱難地辨認了半，隻覺得有點不怎麼好的預感——可那些東西也實在是距離顧關山太遙遠了，她一來認不出那都是什麼，二來不怎麼能將那些套子和KY和自己聯想起來。
顧關山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像傻子一樣問沈澤：
“……然、然後，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