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2 / 3)

顧關山:“……我討厭他,但是我相信他的信條,金錢對我而言不重要,但又重如泰山,在這社會上,金錢就是尊嚴的象征。”

“……所以如果是你賺來的東西的話,我大概會很高興地接受。”

“可是伯父伯母的東西,”顧關山溫順地以麵頰蹭了蹭沈澤圍的圍巾:“……我無法心安理得。”

沈澤眼眶都紅了:“關山。”

顧關山卻開心地又蹭了蹭他的圍巾,像一隻兔子,問:“這是我給你買的那條嗎?”

沈澤酸楚地:“……是。”

顧關山在沈澤十八歲生日時送他的那條深灰色的羊絨圍巾,沈澤已經圍了三年。

沈澤活動量大,成日圍著那條圍巾到處跑跑跳跳,早已舊了,也不是當下時興的款式。

沈澤慣常買花花綠綠的潮牌衣服,整個一行走的騷包,到了冬,卻不倫不類地圍著這麼條溫暖的圍巾。

顧關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真好呀。”

她會有多愛他呢。

沈澤那一瞬間整顆心髒都猶如浸入了海鹽,被狠攥了一把一樣。

她的喉嚨裏可能都是緘默而永恒的愛意。

——她的愛,幾乎要從心裏滿溢出來了吧,不出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

室內暖氣蒸騰,黃燈映著盆的蘆薈,床上的被子堆成一團。

事後,模糊的燈光中,紙簍裏足有三個被撐大的避孕套和一大堆紙巾,顧關山哽咽著抱著沈澤發抖,瑟縮在他懷裏,心想沈澤這個混蛋太得寸進尺了。

沈澤欠扁地捏捏顧關山的後脖頸,:“顧關山,這屆的你忒不行。”

顧關山眼眶都是紅的,哆嗦著道:“……滾。”

男人不行是羞辱,女人不行難道就不是了嗎?

這是屈辱!是可忍沈澤不可以忍!

沈澤捏著那塊頸子,得意洋洋地問:“有什麼想對我的嗎?”

顧關山氣憤地、沙啞地喊道:“——你是大煞筆!”

沈澤:“Bing,對了一半喲。

不過我知道我挺大的,不用你誇我。”

顧關山:“……”

顧關山氣得都懵了,打量了他一會兒,張嘴就咬了沈澤一口。

她心想,下次你等著,姓沈的你遲早要哭著求饒。

哭、著、求、饒!

——

然而關山月太太腦子裏想著報複,卻總沒有能力付諸實施,姓沈的真的是一肚子的壞心眼兒,尤其是關鍵時刻腦子轉得有如神助,反攻一時遙遙無期。

因此一肚子壞水的那位沈同誌那段時間,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個學期了,沈澤終於過上了上課有人陪,吃飯有人一起吃,還有個美人兒陪著上自習的生活,沒事看看自己女朋友微博上那點歲月靜好的圖片,除了身上容易牙印摞牙印之外,可真是一日看盡了長安花。

他複習,顧關山在一邊畫畫兒或者玩遊戲,他考試,顧關山就在另一個教室看書。

仿佛是他們高中時約定的樣子。

沈澤朦朧地想,如果那時候沒有執意送她走,他們會不會就過著這樣的生活?

元旦前後,大多數的課都停了,留時間給學生複習。

沈澤想,如果當初顧關山上了清美,他早上大概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水杯去隔壁找她一起上自習,然後兩個人頭對頭地坐在水榭裏背書,就好像每一對平凡而幸福的情侶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