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愣,心裏頗覺訝異,麵上卻不動聲色:“從越雖是側妃,但好歹是尚書之子,將來你繼承大統,他好歹至少也是個妃位,和旁人的側妃怎麼能比?何況今天雖然是本宮的生辰,也該按照尋常的家宴看待,長歌你大可不必這樣重規矩。”
陳以安隻想盡快結束和他的對話,朝著皇後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下次帶上他就是了。”
眾人素來都以為陳以安寵愛封從越,不喜歡俞止戈,可是今天在皇後麵前,卻又有意貶損封從越,維護俞止戈,一時心裏都摸不準陳以安的意思。心裏又暗暗納罕,覺得她不是那麼糊塗的人,雖然有時行止荒唐了點,但是尊卑規矩卻分得很清楚。
俞止戈坐下之後,看了她一眼,掩去眸中的神色,將陳以安喜歡的吃食夾了兩筷子,放進了她的碟子裏。
用完膳之後,又在禦花園裏搭戲台子唱戲,此時夜幕已至,陳以安不喜歡這些咿咿呀呀的戲文,覺得滯悶得很。陳貴妃有叫她先回東宮的意思,怕她玩得久了,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不過陳以安聽說待會還有焰火表演,覺得錯過了有些可惜,就先溜了出去,沿著荷花池邊散心透透氣。
春晴跟在她的後頭,夜裏有些霧氣,夜風吹進來,還有些冷。
“殿下,我去取您的鬥篷來吧,您先進亭子裏避一避。”
陳以安想想,的確有些冷,就點了一下頭:“去吧。”
沿著荷花池往裏頭走了走,沒了宮燈之後,漸漸暗起來。她身邊的宮人忙道:“殿下,不要再往裏頭去了。”
“沒事。”陳以安看見池子裏頭放了一盞很大的荷花燈,燈火映襯之下煞是好看,忍不住向前又走了兩步。
忽然,她看見荷花池邊上,隱約站了一個瘦削的人影。
看見那人的衣角,陳以安覺得頗為熟悉,心思一動,心想,這不是崎月嗎,他一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麼?
那人的身邊並沒有宮人伺候,隻他一個人站在這裏,平靜的水麵之上倒映著清冷的月輝。
“你們就在這裏等我。”陳以安朝手邊的宮人說了一句,隨後就向前走去。
撥開池邊的蘆葦,成竿的翠影很快掩去了她的身形,她忽然聽見耳邊有沙沙的聲響,四下看去,卻又沒有一點動靜。
心裏有點狐疑,陳以安開口:“崎月,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其實,陳以安有許多話想問問崎月,這個神秘的少年,實在藏著太多她想要知道的秘密了。今天在大殿裏,他眼底若有似無的傷感,總是叫她好奇十分。
大約是聽見了她的聲音,水邊的人慢慢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