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苒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她目視前方，聲音無比的冷靜而清晰：“我這時候過去有什麼意義？她人在敬言局，所有的證據無比清楚。難不成，你們還想讓我為她做偽證。”
“她是你媽媽……”
“我媽媽已經死了。”
許苒冷冷的打斷了許從國的話，不等他再說什麼，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了一邊。
接下來，任憑手機響個不停，她都沒有去掛斷，也沒有按靜音，就那麼任它一遍遍的響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起身赤著腳下地，將窗簾打開，沐浴著清晨的陽光，讓自己的心情一點一點的緩和下來。
洗漱完之後，她根本沒有去看被自己扔在床邊的手機，就徑直下樓吃早飯了。
隻是吃了一半，張媽就走了過來：“小姐，先生打電話了。”
許苒微微一怔，將電話接了過來，下意識的說道：“怎麼不打我的手機。”
“你沒有接。”
聽到這四個字，她沉默了下來。
她的手機現在就像個定時炸彈，好像隨時會爆炸一樣，讓她根本不想理會。
也因此，她錯過了顧知寒打來的電話。
微微抿唇，她輕聲說道：“手機扔在樓上了，我在樓下吃飯。”
對麵靜了幾秒之後，才響起顧知寒的聲音：“怎麼了，心情不好？”
“算不上，”她靠在椅背上，麵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他給我打電話了。”
聽起來不清不楚的一句話，但是她相信他會明白。
事實上，他也確實明白：“需要我回去陪你嗎？”
這兩天她被綁架，又去敬言局做調查筆錄，昨天又折騰了一天……他幾乎沒有怎麼去公司，一直守在她身邊。用腳趾頭也想得到，現在公司一定有堆積如山的工作。
他不是個閑人，不能每天圍著她轉。
麵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聲音卻輕快了起來：“我有什麼好陪的？現在毒害我媽媽的凶手被捉拿歸案，所有的一切被公正處理。我的心情好著呢，不需要你陪。”
“你確定？”
每個人都有很多偽裝，很多時候不會懼怕那些冷言冷語，但是往往旁人一句溫軟的關心，就會讓所有堅硬的偽裝瞬間變得潰不成軍。
她抬眼往上看，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他似乎明白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什麼都沒有說，卻也沒有掛斷電話，就那麼靜靜的陪著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電話的兩邊，聽著屬於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的情緒被控製了，可是開口說話的時候，嗓音裏卻帶著幾分哭腔：“他張嘴就是罵我傷害了孫梅，卻完全不理會孫梅被控告的罪名。難道他忘了，當初他也曾發誓會一生一世的對媽媽好的。”
說著，她的淚水無法抑製的落了下來。
放下筷子，她起身往樓上走去。
顧知寒的聲音靜靜的透過電話傳了過來：“很多時候，我們發誓的時候都是發自內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誓言往往會消失不見。”
“所以就可以傷害當時想要保護的人了嗎？”
這一次，顧知寒沒有回答，許苒卻追問道：“你呢？你的承諾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