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看著許從國不解的模樣，微微一笑的說道：“重點是爸爸為什麼會在看到爺爺的時候那麼恐慌呢？竟然會被旁人的弄虛作假迷惑到？難不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爺爺的事情？”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慢條斯理，一雙眼睛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回避。
許從國的後槽牙卻都要被咬碎了，麵部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一雙眼睛裏麵充滿了怒意，狠狠地瞪著許苒，一句話好似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般：“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隻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這一點，爸爸不需要我教吧？”
“我是你爸爸！”
“爺爺也是你的爸爸！”
麵對許苒的言辭，許從國發現自己竟然無從反駁。
同時，他的腦海裏不自覺的閃現過當年，他顫抖著拿起注射管，將空氣輸到輸液管裏，然後看著許老爺子麵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
並且成功的在律師出現更改遺囑前，成功的讓許老爺子停止了呼吸。
這些年，這件事一直是壓在他心裏最沉重的秘密，從來不敢去深想。
怎麼都沒有想到，今晚，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被人知道了。
許久之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不重要。”
“對你而言，到底什麼才是重要的！”
“做錯事的人，既要付出代價。”許苒說話的語調很重，一字一句的卻很認真，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許從國麵色變得很是蒼白，一雙眼睛裏呈現出了愕然的神色。
好半晌之後，他幹啞的嗓音才響起來：“你一定要這樣做嗎？”
“你當時一定要那樣做嗎？”
一個問題，讓許從國低低的笑了起來，眼神裏閃過說不出的情緒。
他瞥了眼許苒之後，站起身往樓上的方向走去，再沒有理會許苒的意思。
隨著他的離開，客廳裏隻剩下許苒一個人。
她與許嵐的關係本身不怎麼樣，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根本不會要與許嵐同住一間房。
此時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她自然也不會再去許嵐的房間，幹脆的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內心的情緒其實很是複雜，遠沒有此時看上去這麼平靜，她的心裏好似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橫衝直撞。她很想做些什麼緩解自己的情緒，偏偏又不知道要做什麼。
茫然之際，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之後，甚至沒有去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就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被接通之後，對麵立即響起了顧知寒的聲音：“都處理完了嗎？”
“顧知寒……”
她隻說了三個字，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眼淚也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原以為早已清楚了事實，眼淚是不可能落下來的，偏偏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好似落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
對麵靜了幾秒，出聲說道：“出來吧，我在門口。”
她怔了怔，根本沒有問為什麼他會在門口，站起身立即衝了出去。
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站在大門之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