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爺,剛剛我和我女朋友在江邊遛狗,結果腳底太滑,連人帶狗都摔了跤,人擦破皮不說,狗前爪都摔斷了。”我剛想開口,沒成想李魄已經快我一步提交了答案。真沒看出來,這個男人撒謊也蠻有一套。
“這樣啊,不用去醫院嘛,大爺直接送你去”,聽了李魄誠懇流暢的答複,大爺顯然放鬆下來,不像之前那樣謹慎。
“直接送我們回家吧,我女朋友恰好是獸醫,回去就能弄好。”好家夥,不但我們兩人關係有了意外突破,就連我的職業都安排好了。我瞥了李魄一眼,隻見他正笑嗬嗬地看著我,神色如常,就像在訴述家事。
“獸醫,這職業好哇,現在年輕人養寵物都當寶貝,當獸醫有前途……”大爺的注意力全然被獸醫吸引,也不再顧忌我們兩人異樣,開始了他的高談闊論。李魄一直遊刃有餘地應付,以至於大爺聊完獸醫還不過癮,不知怎得,就開始批評江畔公園的基礎設施建設,因為晚上沒有路燈,他和他老伴上次來差點掉進水裏。
直到車停在我們公寓門口,大爺已然向我們發出了互換聯係方式的邀請,說準備搜集相關證據,聯合起來向市政部門投訴。我和李魄趕緊推脫,匆忙下車進了電梯,才躲過大爺的熱情攻勢。
電梯停在七樓,我準備和李魄告別,沒想到他隨我一同出了電梯,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這麼晚了,不回去休息麼。”懷裏的黑狗比它看起來的樣子重了不少,我騰不出手,隻能示意李魄把帆布袋打開,“幫我拿鑰匙開下門,拜托你啦。”
“方便的話,我可以進去幫你。畢竟你……它傷的嚴重。”李魄這番請求說的堅定,且有理有據,似乎不接受我的反駁。
我隻覺得麻煩,然轉念一想,既然李魄已經知道我是個天師,也就沒什麼好回避他的。今晚我們兩人也算是榮辱與共的患難兄弟,正好借此機會請他喝杯茶,做些苦力。
“那麻煩你啦,我房間有些亂。”李魄得了我的允許,便開了門,熟練地摸亮客廳開關,畢竟上下樓是差不多的格局。我抱著黑狗慢騰騰地挪進屋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背帶褲上已經洇了大片血跡,大概率是要報廢。
“家居風格倒是溫馨可愛”,李魄替我關好門,自來熟地簡單參觀了客廳,笑意盎然地望著我。我把黑狗放到地上,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傷口,它在地上發出幾不可聞的呻吟,那響動,更像是來自一個身負重傷的年輕人。
“是不是應該先給它止血?”雖說要想辦法把它變回人,但按照它現在的流血速度,恐怕是要先變成死狗了。我也顧不得掩飾自己房間的淩亂,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李魄。
“幼宜你家裏有沒有碘酒、止血帶、繃帶或者紗布,實在不行就用幹淨的毛巾和衣服”,李魄倒是沉穩,蹲在黑狗旁查看傷口,然後就反客為主地安排起我來。我倒是無所謂,滿屋翻找下來隻找到半瓶碘酒和一件沒穿過的白T恤,勉強符合李魄的要求。
“生理鹽水應該也沒有吧,酒精呢?”李魄用剪子把衣服剪成三指寬的布條,神情專注,頭也不抬地繼續差使我。
“酒精好像還有,我去拿”,我忙不迭地翻箱倒櫃,隻覺得李魄是個寶藏男孩,進屋還沒喝茶,就已經開始處理傷員。“依我看,你才是當獸醫那一個,李魄你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