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瓔沒有再說什麼,人家明顯就是不想多說,她又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你趕緊去吧,他已經過來了。”

賀新瓔偏了偏身子,寬大的衣服,纖儂合度在身上,肚子微凸,那麼顯眼,好像會發光,刺的他眼疼。

霍景年偏了一下頭,感覺眼角有什麼液體。

賀新瓔沒看到,她已經越過了他,直接走向沈俊權了。

沈俊權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隻是掛了號,他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去做檢查。

看到賀新瓔過來,他笑著拉住她:“等了多久?”

“沒多久,我剛檢查了下來。”賀新瓔遞過去自己手裏的檢查報告單,一臉淡淡的笑:“你看看,上麵寫的很清楚呢,頭圍已經六點多了……”

聲音不大,但霍景年還是能聽到,他就算不回頭,也能想像的到賀新瓔臉上的笑容,她那麼愛笑,這麼多年都沒變過,而且沈俊權現在也沒有那麼強勢,聽這聲音,兩個人應該過的很好了吧?

果然失憶也有失憶的好處,是吧?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隨即笑容消失在唇角。

手裏的藥方被抓的皺了,他急忙鬆開,遞進了抓藥的窗口。

一定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讓新瓔看出來,控製,再控製……

他心裏默念,手卻不由收緊握拳,骨節發白,指尖把自己的掌心戳出了深深的痕跡,隻是指甲太短,沒有破。

……

那天他從酒店裏醒來,想要下去找賀新瓔,卻被一個電話給定了身:他母親病重,幾近病危。

那個時候,他大可以先去找賀新瓔的,可是他聽到了槍響,還沒下去,就被人給拍暈了,等他再醒來,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槍,沒有人,沒有警察,什麼都沒有,好像那些都是他的夢,他也不曾帶新瓔開過房間,也不曾聽到過什麼看到過什麼,沒有痕跡,恍如黃粱一夢。

母親病重還是很重要的,他就想要先看母親之後再去找賀新瓔,這本來就是打算好的,誰知道沈俊權會出來,還直接把賀新瓔給帶走了,他雖然沒看到,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得到路線。

霍景年喃喃了一句:“新瓔,你應該等一下我的……”一回頭,就看了賀新瓔的衣角。

他捏著藥袋,站住轉角處,看著賀新瓔和沈俊權去檢查,沈俊權進去了,她就在門外等著。

他剛才見過賀新瓔,記得很清楚,她就是穿的那件衣服的那個顏色。

“新瓔。”

他到底放不下,還是要問清楚的。

賀新瓔回頭,看到了他手裏的藥袋:“是住院了嗎?你趕緊去照顧吧,請護工了嗎?方便的話,我去看看?”

她這就是正常的客套,別說此時見到的是霍景年,就是一個一般朋友,這話賀新瓔也是說的出來的。

自從那天從酒店離開,在她心裏,霍景年再不複從前。

霍景年微愣,他沒想到賀新瓔還會這麼說,伸了伸手,把另一隻手裏的東西遞過來:“新瓔,我想說,你……”

“新瓔,我檢查完了。”

霍景年想要說的話,被從檢查室出來的沈俊權給打斷了,沈俊權沒有想起他,自然也就不認識,看了他一眼,就繼續看賀新瓔了,“這個報告單你能看懂嗎?”

霍景年伸手,把手機的東西遞了過來——話不能說完就算了,東西總得送出來吧?

賀新瓔沒接,“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霍景年沒直說。

沈俊權伸手接著:“給我就行。”

霍景年對於他這種霸道一點都不奇怪,隻是說:“這是我給新瓔的。”

“你不能叫她新瓔。”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那種敵意是不可被遮掩的,沈俊權直接瞪著他,太明顯了,這種敵意很像是情敵,但賀新瓔不會給他找情敵的,這一點沈俊權十分肯定。

所以他說話就沒那麼客氣,反正大家都是“聰明人”。

霍景年執意看著賀新瓔:“新瓔,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就別說了。”

沈俊權再次打斷他的話。

霍景年怒了,直接扔了藥袋子,伸手就抓沈俊權的領子:“新瓔就是跟著你過的這種日子,你才是沒有資格替她說話的!你別擺出這麼一副私有物品的臉,我告訴你,新瓔是個自主的自由的個體!”

他說的很有氣勢,十分大意淩然,賀新瓔嘴角不由抽了抽,好像是娘家人。

可是,初戀能做娘家人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即便當初感情再好,分手就是分手,再無可能與機會。

她頓了一下,想要過來,下一秒,沈俊權直接反手,把霍景年給按在了牆上:“說了你沒資格叫新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