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纓安安靜靜低頭看自己的報紙,她現在是真的對那篇文章感興趣了,章雅的惡言惡語早已被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種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坐在這兒陪著她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其他的,她沒有義務。
於是,在沈俊權回來之前,她沒再搭理章雅。
十五分鍾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沈俊權表情從未有的凝重,視線觸及到他,賀新纓馬上站了起來,不顧章雅的大叫大嚷,快步走到了他跟前。
“看來情況不是很好。”她說的是陳述句,但有疑問的語氣在裏麵,二人目光對上,沈俊權緩緩點頭。
章雅不知病情,隻記得十分鍾前賀新纓對她的輕視和怠慢,看著沈俊權十分委屈的抱怨:“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她要不把你放在眼裏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兒,像她這樣的傻女人如今根本找不到幾個了,知足吧。”
沈俊權毫不客氣的幫賀新纓懟回去,接著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坐下,開始想要如何將方才醫生說的事實轉告給章雅。
的確是中毒。
就這幾個字,沈俊權就不知所措。
他才剛經曆了兩場事故,緊接著章雅就被人投毒,要說這個姨母他有多深的感情倒也是胡扯,但就這件事上看來,他身邊的確危險重重。
其他的他都能忽視,唯獨危險因素……他不能不考慮賀新纓和小晨,他最珍視的兩個人,萬一這兩個人也被人害了,他會瘋的。
賀新纓在他身邊坐下,遞過來一杯水,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她隻希望沈俊權能冷靜下來。
“謝謝,我沒事。”扯出一抹笑容,沈俊權不會告訴她,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害怕,越是擔憂,這麼好的女人,他這麼愛的女人,會因為他的緣故受傷。
誰能夠知道呢,這些年他發展事業太快,不知道得罪了誰,那人在暗他們在明,背後被捅刀,真的隻有疼的份兒。
“俊權啊,”章雅見沒人搭理她,不太高興的問,“姨母在這兒,你就不跟我說說,我為什麼會暈倒?”
人虛弱氣勢不能輸,剛躺了一會兒又有了力氣,於是眼刀又朝賀新纓掃過去,不悅道:“明知道我不想看見她,偏還到哪兒都帶著她,存心讓我不高興……我看啊,我本來沒什麼事兒,到頭來也要被她氣出來什麼病了……”
“你別說話了,姨母,”沈俊權正組織語言,打算在安撫章雅情緒的同時將病情告訴她,可她的喋喋不休一直在影響他的頭緒。
“還有,新纓在這兒是我的福氣,有她陪著我,我覺得很安心。”
沈俊權打定主意,不管章雅說多少次她不喜歡賀新纓,他都要一次一次認真的告訴她新纓對他很重要。
看看到最後到底是他贏,還是章雅贏。
“姨母,你坐好了,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事。”
沈俊權把章雅扶了起來,讓她靠著枕頭斜斜的坐著,接著他自己坐在她的床邊,雙腿自然交疊,目光平靜,語調是前所未有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