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一陣灰塵飛揚,因為此時天色已晚,而這祠堂又是陰森之地,所以氛圍顯得極為詭異,但是陳三千卻是大步的踏入祠堂之中,臨了,還順手關上了門,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封閉與一個空間之中,沒有強大的心理作為後盾是萬萬辦不到的事情,而陳三千的表情,卻是顯得雲淡風輕,將背包放在地上,陳三千從裏麵拿出了許多的香蠟錢紙,點上之後,這才可以看到屋內的大致情況,十多個靈牌以金字塔的方式層層疊疊,最上的也是最顯眼的,因為那個靈牌明顯要比下麵幾層的體積要大上一些,不過因為年時太久,靈牌布滿了灰塵,看不清是祭典誰。
陳三千點燃香蠟,隨後將錢紙分成是十一個小堆,按照順序依次點燃,做完這些事情之後,陳三千才走到靈位前麵,將第一個最大的靈牌拿在手中,慢慢抹去上麵的灰塵。
靈牌是由上等紫檀木所製,所以灰塵一抹便去,不會像其他木製品會有頑垢,十一個靈牌全部清掃幹淨,這才能夠看到上麵的名字,不過很奇怪的是,這些靈牌上麵除了名字之外,竟然別無他物。
陳忠天!
陳義雲!
陳仁華!
陳孝淩!
陳賢良!
陳國忠!
陳德文!
陳道昌!
陳天!
最為駭人的便是最末位的兩個靈牌,竟是刻畫著陳三千和陳誌遠的名字。
站在陳天的靈位麵前,陳三千一臉漠然的說道:“爸,以前您經常說我沒出息,說陳家想要重返榮耀,就必須要靠您的孫子,那時候我連老婆都沒有您就給他取名叫做陳誌遠,我對此很不屑,所以才一怒之下離家出走,發誓要靠自己的實力為陳家打拚出三代榮華,最不濟,也要讓我陳三千風光一輩子,我也的確是做到了,當年的陳三千,哪怕是跺了跺腳都能夠讓整個中國的黑道抖兩抖,本以為衣錦還鄉您會對我刮目相看,卻沒有想到您竟然直接把我關在家門外,不讓我進去,說是沒兒子就別進陳家的門,其實我當時很想告訴您,您已經有了孫子,而且他就叫陳誌遠,是您當初給取的名字,可是我沒這個機會,再度憋著一口怒氣北上,卻沒有想到這輩子竟然就踏不出那個地方了,連您老去世,我也沒在你身邊,我知道你最後的時光都放在陳誌遠身上了,否者的話,他哪來今天的那股子橫勁兒和棋力。”
“其實您死的時候,我收到了消息,可我卻不能離開秦城,這也是您教我的,男人要懂得隱忍方能成大事,我忍了,終於忍到了今天,也終於體會到了您當初的話,為什麼說要陳誌遠才有能力讓陳家重返榮耀,這小子的確不錯,比我這個老爸當年強多了。”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你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在風水堪輿術上,我知道,你這麼做,就是想要陳家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山地十不葬,你卻偏偏把自己葬在斷壁絕境,墓有十不向,你卻偏偏選擇了山凹崩缺,墓穴十忌,你可偏偏迎向那朝水反弓,凹風掃穴。為了讓陳誌遠一路坦途,你就算是死了,也要把自己葬在一處永世不得輪回的陰宅,你這個當爺爺的,比我可好多了,難怪這小子到現在也隻是叫我老頭子,我的確不配那兩個字。”
“爸,幾十年沒有看到您了,我都快忘了您的模樣,我這個兒子不孝到了極點,甚至您死的時候,我也沒為您披麻戴孝,我想過了,那小子自己又如何的阻礙,他自己有那能力去蕩平,否者的話,他就沒有資格做這陳家的後人,我會回老家,給您換個風水寶地,兒孫自有兒孫福,沒理由讓您一個已經死了的老人家來承擔這份苦果,我相信那小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會這麼做的,您也就別怪我了,這是我當兒子的唯一能夠為您做的一件事情。”
“陳家既然付出了這麼多,我肯定不會讓這件事情就此埋沒下去,總有一天,世人會知道他們對陳家的虧欠,立國六十多年了,英雄紀念碑也是如雨後春筍林立,可卻從未有過我陳家的名號,當年一起拿下這天下的陳忠天,恐怕已經沒人記得了吧,如果不是陳義雲以身赴死,何來建國之說?如果不是陳仁華賣了自己的命,諜戰之期中國早就轟塌了,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哪一次不是我陳家人出麵當醜角才平複了這些事情?他們還真把陳家當作軟柿子來捏,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也就不提了,省得您又要罵我直呼祖先的名諱,不過這內奸的帽子,我遲早要把它拿掉,伍家一門視為忠烈,可我陳家就是漢奸了?要不是當初那群老家夥個個當縮頭烏龜,陳家現在最不濟也能躋身中南海了吧,算了,真不說了,否者您那黃金條子又該來伺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