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遇到了江白,一路上我都有點心不在焉的,即便是到了宴會場上,我也無心跟那些小姐少爺攀談.
他們聊的永遠隻是哪裏的東西好吃,哪家的胭脂水粉店又來了新的胭脂……
在之前的時候,我也對這些東西很有幾分興趣,隻是現在我卻一心隻想著江白,想著他在做的事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宴會結束,我隻覺得像是在坐牢一般,這虛假的太平盛世,就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將這些年輕的一代蒙蔽了。
回到家裏之後,我便將江白的這張宣傳單拿了出來,一個人躲在書房裏,看了又看,還照著謄抄了不少。
這上麵的字句讓我熱血沸騰,激起了潛伏在我內心最深處的愛國主義情操。
我突然很羨慕在大街上為了自己而活的江白,他是那麼的鮮活,那麼的隨性。
正當我一臉神思地看著這些字句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打開了,是父親進來了。
我心裏一慌,立即將那些東西一收,胡亂地塞在了其他的書下邊。
可父親顯然已經看見了我的動作,在進來了之後,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接著在那些書下邊抽出了我寫的那些東西。
父親越看臉色越凝重,到了最後,直接將那張宣傳單撕了,接著又在我的桌子上胡亂翻找起來,將剩下的也找出來了之後,他仍舊一把撕了個幹幹淨淨。
接著,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衝著房門外厲聲道:“王秀琳,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王秀琳是我母親的名字,一般的情況下,父親是不會直呼其名的,可見這一次父親是有多麼的生氣了。
母親進來的時候臉上正貼著黃瓜片,在見了父親的臉色之後,臉上的黃瓜片立即就掉下來了不少。
母親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親,接著撿起地上稍微大一點兒的碎紙片來看了一眼。
在看清紙上的字之後,她的身子不禁顫了顫,一臉驚惶地看著我:“你上哪兒學來的這些?是女子學校的人蠱惑你的對嗎,不行,你明天就不要去上課了。”
父親是做生意的,隻要有錢賺,他不在乎跟誰做生意。
可如今這天下不僅有各黨派,更有日本人,他任何一方都不會得罪。
我本來平日裏就沒什麼活動,去女子學校上課的時間也不多,這是我唯一能光明正大出去的機會。
如今眼看著連這樣的機會也將被剝奪,我不禁尖叫了一聲:“我不!”
父親的胡子抖了抖,一臉氣憤地看著母親:“我把家裏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管的,看看你把你女兒管成什麼樣兒了!”
眼看著母親因為我被責怪,我不禁衝著父親哀聲道:“不關母親的事。”
父親冷冷地看著我:“就照你母親說的,女子學校不要去了,反正女孩子也不需要有多少學問,你就安心待在家裏吧!”
說完這話之後,父親又接著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許家的少爺留洋回來了,我已經搭上線了,到時候你們見上一麵,合適的話就把親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