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陣惡心,抬頭看著婆婆趙蓮花不解道:“這麼多?還要寫觀後感?”
這種碟片有什麼觀後感可寫?我又沒做過!
“怎麼?不看?”趙蓮花一臉橫肉的瞪著我,因為他們一家人都比較矮的緣故,怒視著一米七的我,都稍微有些累脖子。
“你什麼德行自己心裏沒數嗎?我看就是打你打的輕!作為李家的兒媳婦要學會三從四德!”
什麼年代了,還三從四德……
我輕輕歎口氣,知道自己反駁也無用。
“我知道了,我洗完床單就看。”我低垂著頭。
“先別洗床單,伺候我兒子洗澡!”
趙蓮花厭惡的咒罵道:“沒用的東西,垃圾貨色……”
說完,揉著脖子罵罵咧咧離開。
我捂著頭上的傷口,被趙蓮花氣的傷口一鼓一鼓的疼。
走下樓去,李光已經在浴缸邊兒脫衣服了。
我敲敲門走進去,像個仆人一樣給他脫了鞋,用毛巾為他擦背,忽然李光一個大力捏住我的脖子,想要把我按進浴缸裏。
“進來一起洗澡啊!賤人!”
“等等!不可以!”我心裏悶悶的,如堵了一塊大石,上不去下不來:“我額頭受傷了不能沾水!要是發炎了就要去醫院了,同事一定會問我怎麼回事,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我害怕的心口狂跳,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他身體。
李光沉默片刻,果然放開了我。
因為我知道他最顧忌自己在外人眼裏的形象,作為上市集團的老總,他樹立的愛護老婆,關心員工的形象決不能被打破。
“滾!”李光雖不能再強迫我,但還是抽了我一耳光,叫我滾出去。
我如臨大赦,匆匆去洗床單,眼淚啪嗒啪嗒的滴進水池裏。
婆婆趙蓮花陰冷鬼祟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身後響起:“別忘了看碟!”我點點頭。
我被她兒子打的半死不活的時候,她從不說話,一聲不吭,冷漠的仿佛聽不到我在臥室裏的慘叫。等李光打完了,她再出來補刀,我早已習慣。
壓抑,無盡的壓抑,恨不得將床單搓的粉碎。
下午,我如往常一樣定期到醫院幫趙蓮花取心髒病的藥,這是我難得的自在時間。
路上,我騎著自己的電瓶車,風吹過臉頰,此刻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心裏的悲傷泛濫成災,眼淚不覺就要湧出來,我趕緊擦幹,就在這時,我一個不留神,電瓶車刺啦一聲擦過一輛全球限量版布加迪。
糟了!
我呆呆的看著那輛布加迪威龍,上麵是一條長長的劃痕。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賠不起……
一個保安人員從大廈裏衝出來,火急火燎的訓斥我:“喂!你怎麼回事啊!眼瞎啊你!這可是我們盛總的車,限量版!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騎個破電瓶車哪懂這些,你說吧,怎麼賠?”
我局促的摳摳手指,狼狽的站在風裏,李光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我即將成為他死去的第三個老婆。
忽然,一道冷冽如雪,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大呼小叫。”
我回過頭一看,驚得兩眼瞪得大大的,心口漏掉一拍。這,這不是?!
“盛訣?”我喃喃的試探說道,不敢相信我還能再見到他!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修長筆直的雙腿邁向我,冷酷俊逸的臉龐凝視著我,然後緩緩花開一抹淡如春風的笑意。
“如意?是你!”盛訣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帶著久別重逢的驚喜,仿佛看待失而複得的珍寶,然而眸間的笑意逐漸轉冷,冷到我骨頭裏。
我下意識掩住額頭上的傷口。
多年不見,他意氣風發,氣度雍容更盛從前,而再次相遇,我卻騎著電瓶車,額頭帶傷,滿臉寡淡的站在風中。
我總是戴著最華麗的麵具行走人間,卻猝不及防的以最真實醜陋的一麵相逢我最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