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沫自那日被盛訣和喬有木教訓了以後,在劇組見到我就隻裝看不見。
雖然我被忽視得很徹底,但也總比她沒事找事的找茬強。
所以我倆心照不宣的忽視了彼此的存在。
於是我每天堅持培訓後去練習室再加練兩個小時,我的肱二頭肌,臀大肌等肌肉力量薄弱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有了明顯改善。
三日後,我們一群演員正在化妝間化妝。
因為今天講課的內容會是古代大家閨秀行走立臥的規矩禮儀。
禮儀課,我們都是穿好戲服,畫好裝,跟張老師一遍遍練習。
我閉著眼睛,安靜的讓化妝師在我眼皮上掃上淡淡的眼影,卻忽的聽到走廊裏有人大呼小叫。
我眉頭微微一簇,怎麼鬧事的又是陳雲沫?!
她好不容易消停了七天,就開始作死了嗎?
我煩躁的睜開眼,化妝師為難的看看我:“如意姐,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我聽聽是誰在吵鬧。”
化妝師看了眼門外:“好像是雲沫姐和劇組裏某個女演員吵起來的。”
“因為什麼?”
“好像是因為對方妝太濃了。剛才你去衛生間的時候,雲沫姐已經罵過對方一次,對方就把妝卸了,重新化的。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又化濃了,惹得雲沫姐不痛快。”
“哈,人家化個大濃妝她就不痛快了?”我冷笑。
化妝師不敢接話。
“那對方要是化歐美妝她豈不是要七竅生煙。”
化妝師被我逗笑,不敢討論演員之間的事情。
我安靜的聽著外麵的吵鬧。
就聽陳雲沫大聲豪氣的罵道:“你個十八線小演員,跑了好幾年龍套到現在連個女三女四都不是,你化這麼濃的妝什麼意思?是要豔壓我們這些一線大咖,還是要跟我女一號比美?”
我噗呲笑出聲,這什麼三觀?有病吧?心理扭曲?
“還有,我問問你,你什麼咖位?拿多少片酬?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帶四個助理。我和柳如意都沒有這麼多助理,你憑什麼帶這麼多人進組?”
我撇撇嘴,她怎麼又扯上我了。
她這麼一說,讓別人以為,我跟她一樣,對女演員不滿意呢。
其實我壓根不知道人家是誰。
“哎……”我無奈的歎口氣:“真是鍋從天上來。”
說完,我掀開披在身上柔軟的毛毯,往外走,想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就聽陳雲沫罵罵咧咧的喊:“去去去,把妝給我卸了!誰給你的自信,塗個大紅唇出來招搖過市!”
聽聽,招搖過市這詞都用上了。
我推開門,冷冷的倚在門框邊,嘴角浮起一個淡然的笑容,眼裏卻是冷冷的光澤。
眾人看到是我,低頭打了聲招呼:“如意姐。”
“嗯。”我應了一聲,看向陳雲沫。
她臉色難堪,如蒙了一層烏雲。
我笑說:“雲沫姐,什麼事生這麼大氣?”
陳雲沫不易察覺的白了我一眼,顯然是看到我心情更不爽。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頤指氣使的指了指對麵滿臉淚痕的女演員。
“瞧瞧,這是個什麼東西,化的這麼醜,也不嫌丟人!這不是明擺著要在妝容上吸引人眼球,分走屬於你我的注意力?!”
到這時候了,還拉著我踩別人呢。
我低垂著眼瞼,挑起左眉,笑了聲:“雲沫姐您是女一號,這組裏除了你,沒人能豔的過你去。這點自信,您還能沒有嗎?”
陳雲沫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噘噘嘴不吭聲,梗著個脖子仍是氣衝衝的。
我看了眼被罵哭的女演員:“她還小,你看她五官還沒長開呢,需要濃妝來提提年紀,這樣鏡頭裏拍出來才不會有違和感。”
女演員餘光看著我,知道我這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說話,眼底蕩開感激的神色。
陳雲沫一聽我這麼說,又怒了:“如意,你的意思就是,我還不應該罵她了是吧,反而應該誇誇她咯?!”
我聲調不高,聲音卻十分清晰:“雲沫姐你肯提攜晚輩,教導她們懂規矩是可以的。但這組裏還有導演,還有投資,還有紙片,您把教育的話都說完了,讓人家說什麼。”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丫別嘚瑟了,叭叭兩句得了,上頭還有導演呢,你別沒完沒了的了。
陳雲沫深深地看我一眼,我卻眉眼如春風,不帶一絲攻擊性,可眼神透露出的淡定從容,以柔克剛,卻叫陳雲沫憋了氣。
“我今天就聽你一次勸。”陳雲沫不鹹不淡的說著,瞪了一眼那個小演員,咬牙切齒道:“你要好好感謝柳如意為你出頭。這種事,可不是誰都願意做的!”
言下之意,這種得罪人的事,就我柳如意傻才願意幹。
我聳聳肩,毫不在意。
反正得罪陳雲沫也不是一次兩次。
陳雲沫拽不拉幾的離開,不知名小演員給我鞠了一躬,感謝道:“謝謝如意姐,謝謝您幫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