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好不容易
她果然還是比較疼姐姐，我看在眼裏。沒關係，姐姐比她更疼我。我並不缺少關心。
母親心情一好，硬是拉著我們去照全家福。說好不容易一家團聚……好不容易……口氣裏有多少落寞和悲傷……我體會不到，卻聽得出來。
化妝師為我撥弄頭發的時候，我輕輕推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碰那些將我雙眼埋沒的頭發。那雙眼睛激射出的眼神是對任何人都保持冷漠的眼神。我不想讓別人看到，看到我的神情。
我不知道自己算個好人還是壞人，人都說看一個人要看他的眼睛，於是我的眼睛前方排滿密密麻麻頭發。
我可以清楚得看到這個世界，世界上的人卻看不見我……若是真可以這樣就好了！
……
準備拍照時！
母親和父親坐在椅子上，我和姐姐倚立在他們身後。
攝影師三番兩次提示我微笑，我卻木然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表情。
母親回過頭，皺起眉頭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
溫熱的從她的鼻孔噴出，打在我冰冷的側臉上。
母親又轉過頭朝攝影師微笑點頭，示意他可以照了。
“好 看鏡頭，保持微笑。茄子……”
閃光燈出現前的一刹那，我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真實難看到極點了。
當全家福的照片掛在母親床頭的牆上的時候，我很多次都有想把它摘下來的衝動。那天如果沒有那麼笑就好了，笑的真像個傻X。
沒過兩天，父親找我談話了。他吧我叫到他的身邊。還特意將房門關上。
姐姐想偷偷鑽進來看看父親要和我談什麼這麼神秘，結果吃了父親的閉門羹。
氣氛有些緊張，父親半晌沒有說話，一直直勾勾的看著我，卻看不到我的眼睛。
那雙漠然的眼神依舊保持著。
我像根木頭筆直的站在父親身前，一動不動，任他多次上下打量我。
“現在，先去把你的頭發理了去。”父親用命令的口吻朝我說道。
我微微皺起眉頭，依舊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滿心的不願，卻不敢開口抵觸父親。
兒時的那場經曆依舊留在腦海，恍如昨日。
“怎麼每次跟你說話你都這個鳥樣？？你到底去還是不去？”父親猛的大力拍了下桌子喝道：“說話！”
我跟著顫抖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於他對視。
“不去。”我特別困難的開口說道。
父親猛的睜大眼睛，深吸口氣憋在胸前，一把將我的頭發抓進手中，另一隻手猛拽我的衣角，硬生生將我拖出房間。姐姐驚恐的睜大眼睛，用手捂著嘴，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流出，吱吱嗚嗚的發音：“老爸 不……不要打弟弟……”
母親聽到動靜後也跑過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著。
最茫然的就是我了，從頭頂傳來鑽心的痛楚讓我無力反抗，隻能不情願的跟著父親的方向向前走著，掙紮著……我緊緊咬著，心裏無限幽怨！
為什麼每次要我做什麼都在用強製性的命令口吻，本來輕易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也突然讓自己覺得壓抑。
然後及不情願。卻每次都不敢抵觸，不敢還口。
這次我偏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動！
將我拖到桌子附近後，父親從抽屜裏抽出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