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蘭覺得穆輕輕經曆了那麼大的打擊,哪兒可能這麼快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在皇帝麵前服侍羹湯,端茶送藥?
那未免也太為難自己了。
“不用可是了,去讓人套車吧。”穆輕輕吩咐道,她不願給自己任何逃避的借口。
如蘭沒有再說,出去之後,將這話告訴了晏無悔和容初。
晏無悔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容初道:“我去找她。”
“她恐怕不願意見到你。”晏無悔提醒。
“她不願意也要見我,我們是要做夫妻的,哪有妻子躲著不見丈夫的?皇叔已經答應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和她的婚約都不會取消。”容初斬釘截鐵地道。
晏無悔也無奈地道:“你啊,如今也不夠冷靜,你見了她,要和她說什麼?她現在能否聽得進你的話?”
“我……”容初有些語塞,他是不夠冷靜。
“你也很累,該去休息一下,我來和她談談吧,如果她真的要進宮也隨她去,或許這樣她會開心一點。”晏無悔道。
容初皺眉,問:“她會開心嗎?勉強自己作那些事兒,對她是多麼大的負擔?”
“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反而會陷入到恐慌裏,會胡思亂想,不如讓她有事可忙。宮裏還有雪女,我也會進宮去陪她。”晏無悔道。
容初想了一會兒,終於妥協,道:“不過你得隨時跟我保持聯係,她要是有任何不妥,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哪兒比宮裏還安全?”穆輕輕覺得容初不必擔心這些。
“那你去和她談一談。”容初道。
晏無悔去找了穆輕輕,容初並沒有離開,而是偷偷跟在後麵,他想,如果她願意見他,他隨時都會出現。
晏無悔看到穆輕輕今天特意上了胭脂,眉毛也精心描過,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還戴了一支步搖,看著青春靚麗,絲毫不像昨晚還在她懷裏痛哭的孩子。
晏無悔心裏像被針紮了一下,微微刺痛。
她怎麼就如此倔強,絲毫不願暴露內心的痛苦和無助,越是痛苦,就越是要讓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
“師父,如蘭跟您說了吧?我打算回宮去了,您是否也一起回去呢?王爺一個人在宮裏似乎也不妥吧?”穆輕輕像沒事兒人似的問,嘴角帶著慣常的微笑。
晏無悔卻紅了眼,問:“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太為難自己?”
穆輕輕原本堆著微笑的臉,瞬間僵硬,仿佛完美的麵具出現了裂痕,幾乎遮掩不住她的千瘡百孔的真麵目。
“師……師父……”穆輕輕的聲音艱難地在喉頭打轉,“我很好,我已經想好了,我沒事。”
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她努力端正笑容。
晏無悔實在無法相信她的話。
“輕輕,我很擔心你,他更擔心你。”晏無悔道,她相信穆輕輕知道自己說的是誰。
穆輕輕的眼神果然暗了下來,笑容終於收回去,嘴唇動了動,最終發出一聲細細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