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乘北老神在在的，笑而不語。
喬任家已經徹底方寸大亂。
最後，也不怕打擊死喬任家，唇角一啟，刻薄現實道：“你別忘了，她是怎麼嫁給你的。如果不是因為你落水救人，你以為她會？”
喬任家唇線扯成直線，死死地抿著，似乎不這樣抿著，一個溜神，就會失控地否認。
霍乘北修長有力的食指，在交疊的膝蓋上，從容不迫地點了點：“如果她知道，她想報恩的對象，弄錯了。你說，她是會哭，還是會笑？”
“別說了。”喬任家嘶嘶出聲，溫和的聲線不在。
霍乘北安之若素地笑了笑，不過，平時他笑起來帶點邪性，現在笑起來，就帶點兒狠。
那狠，跟咬不斷的牛皮糖似的，可以使勁兒嚼。
有著意味深長的嚼勁兒。
“為什麼不說？你知道，我跟她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你爸，給她弄了點兒藥。然後，我們就成了。”
“別說了！”喬任家怒恨交加，唇齒打顫。
“你說，你憑什麼，接她回去？”霍乘北不輕不重地歪了下嘴兒。
語氣特別飄浮。
最後，成了壓倒喬任家這匹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想見見好逑，隻要她親口跟我說，她想留在這裏，我就不勉強她。”喬任家沉著氣，似是平複了很久，才艱難地接了這麼一句。
“有必要？”霍乘北蹙眉。
“自然是有必要。乘北，你忘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跟顧好逑有過分親密的接觸。怎麼，你姑姑我現在還沒死，你就欺負起你表弟來了？”
喬燕雪從霍宅大門進來，一揚聲就接了霍乘北的話兒。
“姑，這話怎麼能這樣說？我跟逑逑好，那是在她嫁入喬家之前。說起來，我們算是自由戀愛。”霍乘北冷笑。
“那就更不應該。她沒嫁入喬家之前，就跟你勾勾搭搭，那是她家教不好，不夠潔身自愛。你，作為他們的大表哥，就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現在這樣，明明她是任家的妻子，而你卻把她帶回了霍家。”
霍乘北話音一落，她就立即堵。
“姑，說話別這麼假。要是你兒子沒醒，你會說不讓我跟她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姑，本來一切都好說。可你昨天就把事情做絕了。”
喬燕雪低頭，笑了一下：“乘北，這事兒，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昨天的事情，應該支會你一聲兒。”
“姑，我一直覺得你在喬氏不容易。再加上，你身體不好。所以，我樂意幫你。可，這不等於，我就是個傻子。你要用我們霍家了，你就叫我跟她上床。用不到了，兒子醒了，有指望了。就想斷開我跟她的關係。”
頓了一下，霍乘北冷道：“姑，我聽奶說，你小時候生活在霍家的那會兒不是這樣。你說她教家不好，可她好歹爸死了媽也不在，沒人教。可姑你的話，我奶還活著呢。你把她當個妓女，把我當個種豬，這就是你的家教？”
這話徹底把喬燕雪給堵上了。
“乘北，看來是真生姑的氣了？”喬燕雪收拾起麵上的難堪，轉成一張笑嗬嗬的臉。
“氣？談不上。誰叫你是我姑。不過，姑，你用不上我的女人和兒子了，就可以這樣作賤，說實話，你這手段，我還真瞧不上。”
喬燕雪笑著並未鬆口：“可她名義上，到底還是任家的妻子。你這樣做，你把姑的臉，和你表弟的臉，往哪兒擱？”
“我的臉在這兒。至於，你們的臉，愛往哪兒擱往兒擱。”
霍乘北背靠在中式的扶手官帽椅上，油鹽不進。
“乘北，姑承認，你和顧好逑確實是挺登對的一對兒。可是現在，她畢竟嫁到了喬家。你要現在就把她帶回來，也得先理清了，她跟喬家的關係。這樣，省得咱兩家，以後在外麵，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喬燕雪勸道。
霍乘北向來吃軟不吃硬，喬燕雪知道他的個性，所以說話，多諄諄和氣。
“我這是以身作則，該我負的責任，我得負啊。姑，這讓大表弟，戴上那麼大一頂綠帽子。你舍得？你要真舍得，就不會安排逑逑昨天流產。行了，少在這裏繞彎子，也少在我麵前，拿你那病兒說事兒。你要怎樣，才肯讓喬任家跟她離婚？”
喬燕雪眼一深，她這侄子太聰明。
幾句話就知道，她另有打算。
“乘北，你說得什麼話兒。我這個做婆婆的，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跟兒媳離婚。我昨天安排她人流，其時，無外乎就是為了他們倆兒以後著想。等他們倆兒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自然就不一樣了。”喬燕雪挑了挑眉，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