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個一閃而逝的念頭,讓我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想要看看,如果知道我死了,她到底會是什麼反應。是痛苦地泣不成聲,還是完全無所謂,隻把我當成一個過客?
一場預先設定好的車禍成功地偽裝了我的死亡,我靜靜等著最後收網。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預料,當我們在墓地外,她崩潰地望著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心裏隱約有個念頭,那就是這次玩脫了。
更讓我想到就後悔的是,為了我高高在上的臉麵,當著沈悠悠的麵,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或許當時我隻是想用行動告訴悠悠,我對這個女人不感興趣。
可這一巴掌,完全將我跟右右之間那點難得的溫情打了個七零八落。
從那之後,她看向我的眼睛裏,一丁點神采也沒有,仿佛我隻是她的老板,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每當回憶往事,胸口的位置總會湧起一陣鈍痛,大概因為之前受過槍傷,身體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健康,陰雨天的時候,總感覺身上有點乏力,整個人賴在家裏不肯動彈。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春雨,天氣慢慢變熱,我的睡意也比以前少了些,早早起了床,抱著小疊下樓轉悠了一圈。
小疊問我媽媽哪裏去了,我就說媽媽是個大懶蟲,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
她立刻做出一個羞羞的表情,掙紮著從我懷裏下來,蹬蹬蹬跑上樓,直接推開了臥室的門。
我跟在她身後,進屋以後發現右右還在睡。
“媽媽,起床啦。”
小疊抓住被子晃了晃,吵鬧聲將右右驚醒了,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視線有點茫然,幾秒鍾後才伸了個懶腰,衝我抱怨道:“能不能讓我睡會兒覺,困死了。”
我兩手撐在床上,俯身朝她靠近,湊到她耳邊嘀咕道:“你困什麼?昨晚累的那個人明明是我。”
右右雙眼驀地睜大,有些惱怒地瞪了我一眼。
她的臉頰迅速爬上一抹紅暈,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小疊還在,讓我管好自己的嘴巴。
“好了,孩子都起了,你怎麼好意思賴床?”
我說著朝小疊打了個手勢,她立刻會意,拽住被子一角,直接朝床頭拖過去。
右右屈膝,胳膊環住膝蓋,耍賴一樣哼唧起來,還想繼續賴床。
我說:“小疊,把媽媽衣服拿過來。”
小疊立刻朝我敬了個禮,朗聲道:“是!”隨即屁顛屁顛地抱著她媽媽的衣服跑了過來。
右右還不肯起床,小疊就跳到床上,抱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大聲地唱起歌來。
這丫頭五音不全,她媽媽實在被折磨地受不了了,慢吞吞地爬了起來。
宋媽今天早上煮的是鱈魚蔬菜粥,小疊吃的很開心,一邊吃一邊跟我們嘮叨,說一會兒要去她許阿姨家玩。
我說好,讓你媽媽陪你一起。
轉頭一看,右右卻愣愣地坐在桌前,手裏抓著勺子,半天才喝一口粥。
我這才發現她今天有點不對勁,神情倦怠的很,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無精打采的。
“右右,”我抬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右右搖了搖頭,輕聲道:“就是沒什麼胃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她抬手拍了拍肚子,無所謂道:“估計還不餓,我先上樓再睡會兒。”
我感覺她這情況有點不對勁,連忙道:“不行,你這太反常了,我帶你到醫院看看。”
右右還在暈暈乎乎的,估計也沒聽清我說什麼。
我直接抱起她上了車,一路朝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