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夢想 37.偉大的發現
[美國]享德裏克·房龍
但是達·伽馬和麥哲倫的航行證實了通往印度的東方水路是切實可行的。於是，中世紀和文藝複興時期的兩大商業中心——熱那亞和威尼斯的統治者們開始為當初沒有聽從哥倫布的勸告而感到後悔。
航海在中世紀是極不普遍的。首先，當時船隻的體積很小。麥哲倫用了好幾年才完成著名的環球航行，所用的船隻還比不上現代渡船那麼大。它們隻能載20-50人，擠在陰暗狹窄的住艙裏都不能直立，廚房的裝備極差，天氣稍有變化就無法生火，因而水手們不得不吃沒有烹調好的飯菜。中世紀的人們已懂得怎樣醃製鯡魚，怎樣曬魚幹，但還沒有罐頭食品，隻要一離開海岸，菜單上就根本沒有新鮮蔬菜。水是用小木桶裝的，不久即變陳腐，帶有朽木鐵鏽味兒，並且還滿是一些黏滑的東西。中世紀的人對細菌一無所知。水手們經常喝不潔淨的水，有時全體船員都死於傷寒。的確，最早期的航海者在船上的死亡率是高得驚人的。在1519年，200名水手離開塞維利亞隨同麥哲倫作著名的環球航行、其中隻有18名生還。遲至17世紀，當西歐與東印度群島、印度支那之間的貿易極為活躍時，一次自阿姆斯特丹至巴達維亞之間往返的航行中，40%的死亡率是不足為奇的。犧牲者大部分死於壞血病，這是一種由缺乏新鮮蔬菜所引起的疾病，影響牙床；使血液中毒直至病人精力枯竭而死。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就會懂得航海對於老百姓中優秀的人物來說並沒有多大吸引力。像麥哲倫、哥倫布和華斯哥·達·伽馬這樣的著名發現者，旅行時率領的一幫水手幾乎都是一些被囚禁過的罪犯、未來的殺人犯和無業的扒手。
多次的航行使葡萄牙的地理學家和地圖繪製家相信，由海路向東到達印度雖然有可能，但絕非易事。於是引起一場大爭論。有些人還想繼續從好望角向東探險，其他的人說，“不，我們一定要向西航行，越過大西洋，我們才能到達中國。”在那時，大多數知識分子堅信不疑地認為地球絕不是像烙餅一樣扁平的，而是圓球形的。2世紀的偉大埃及地理學家克勞迪亞斯·托勒密所發明並詳述的托勒密宇宙係學說，在中世紀雖滿足了人們的簡單需要，但早已被文藝複興時期的科學家們所拋棄。人們信從了波蘭數學家尼可拉斯·哥白尼的學說，哥白尼的研究使他深信，地球隻不過是圍繞太陽旋轉的許多行星之一，這一發現他保留了36年不敢發表（直到他去世的1543年才印刷出版），因為他懼怕神聖的宗教法庭——在13世紀建立起來的教皇法庭。當時法國和意大利的阿爾比教派和華爾多教派的異端曾一時成為對羅馬主教的絕對權威的威脅。但是，地球是圓的信念在航海家們當中是很普遍的，正如我所說的，他們正在討論到底是向東的路線好還是向西的路線好。
主張向西的路線的人中有一個叫做克裏斯托弗·哥倫布的熱那亞水手。他是一個羊毛商的兒子。他好像曾在帕維亞大學就讀，專攻數學和幾何學。之後他也幹了他父親的這一行業，但不久他卻在地中海東部希俄斯島作商務旅行。1477年的2月，哥倫布到達冰島。但很可能他隻到達法羅群島，因為那裏在2月天氣還很冷，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冰島。在這裏哥倫布遇見了那些勇敢的斯堪的納維亞人的後裔。10世紀時斯堪的納維亞人到格陵蘭定居，並在17世紀訪問美洲，當時利夫的船被大風吹到適於種葡萄之地，即拉布拉多的沿海岸。
那些遼遠的西部地區的殖民地的情況如何，無人知曉。利夫的兄弟托爾斯坦因的遺孀的丈夫托爾芬·卡爾斯夫內在1003年建立的美洲殖民地，由於愛斯基摩人的敵對行為，3年後就告終。從1440年以後，再也沒有聽到關於格陵蘭殖民者的任何消息。很有可能格陵蘭人都死於黑熱病。這種病不久前使挪威人死了一半。但是關於“遠西地區大片土地”的傳說一直在法羅群島和冰島人民中間流傳不衰。哥倫布也定有所聞。他又從蘇格蘭群島北部的漁民那裏搜集到一些情報，然後去葡萄牙。在那裏他和航海家亨利手下一個船長的女兒結了婚。
從1478年起，他專心致力於尋求那條向西航行至印度和印度支那的路線、他將這一計劃分別遞呈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宮廷。葡萄牙人自信他們擁有向東航行路線的壟斷權，不願聽從他的計劃。很少人像這位勇敢的意大利人那樣被迫為證實自己的想法而拚命奮鬥。
1492年4月，哥倫布與西班牙國王和王後簽署了契約。
同年8月3日星期五，他率領三隻小船和88名水手離開了帕洛斯角。水手中很多是因參加探險隊即可免刑的罪犯。10月12日星期五的清晨兩點，哥倫布發現了陸地。1493年1月4日，哥倫布向拉·納維戴德小城堡的科人揮手告別，就返航了。到了2月中旬，他到達亞速爾群島，那裏的葡萄牙人威脅著要把他投入監獄。
1493年3月15日，他們的船隊隊長到達帕洛斯角，他帶著他的印第安人（因為他深信他已發現印度群島外圍的一些島嶼，並稱其土著為紅印度人）匆匆趕到巴塞羅那去告訴他忠實的保護人，他的航行非常成功，並且說通往中國和日本的金銀之路已經找到，可供最寬宏大量的國王和王後陛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