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讀書的時光 24.死者的靈魂注視著(1892)(1 / 1)

九、讀書的時光 24.死者的靈魂注視著(1892)

[法國]高更

我完全被一種形,一種運動所控製了。我在畫它的時候,決不像製作一個裸體人物時有先入之見。

一個塔希提少女正臥在床上,露出驚恐的臉的一部分。她在一張蓋有藍色巴羅和淡黃色被單的床上休息。像電光一樣的花束點綴在紫色的背景上;在床的一旁坐著一個奇怪的人。

我完全被一種形,一種運動所控製了。我在畫它的時候,決不像製作一個裸體人物時有先入之見。這是一幅有點猥褻味道的裸體習作。不過我還是希望使它成為一張純真的圖畫,使它浸透著土著人的精神、特征和傳統。

與塔希提人的生活有密切聯係的巴羅,我用來作床罩。樹皮做的被單是黃色的,因為這種色彩能喚起觀者無法意料的某種想像,它還使人聯想到燈光。盡管如此,我並沒有去表現實際的燈光效果。我需要一種可怖的背景;紫色被清晰地表現出來。於是,圖畫的音樂效果被展示出來了。

一個全裸的土著少女以那麼一種別扭的姿態勢躺在床上,她在幹什麼呢?是在孕育愛情嗎?這無疑是符合特征的,但這是猥褻的,我並不希望如此。是睡覺嗎?那樣會彌漫色情的活力,仍然是猥褻的。我在這裏看見的僅是恐懼。哪一種恐懼呢?當然不是長者們使蘇珊娜吃驚的那種恐懼。這種恐懼不存在於大洋洲。

“都巴波”(死者的靈魂)得到了清晰的表現。對土著人來說,它是一個永恒的夢。燈在夜間總是亮著。在沒有月亮的夜晚,沒有燈籠是不會有人上路的,即或人們結伴而行也是不行的。

一旦我發現了我的“都巴波”,我就要全神貫注地去研究它,並以它作為我的圖畫的主題。這裸體也就要降到次要地位。

一個鬼魂對一個塔希提人說來意味著什麼?她既沒有看過戲,又沒有讀過小說,她想到一個死人,隻能想像一個她曾見到過的人的形象。我的靈魂隻能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她的手伸著仿佛是要捕食。

我的裝飾感導致我給背景點綴以花卉。這些花即是“都巴波”的發著磷光的花;它們是靈魂湊近你時的一些符號,塔希提人的信仰。

標題《馬拉奧都巴波》(《死者的靈魂注視著》)有兩個意思,不是這女孩想著靈魂,就是這靈魂想著女孩。

總結一下。音樂部分:起伏的視平線;橙黃色和藍色的和諧,被它們的派生色黃色和紫色統一起來(微綠的閃光又賦予這些派生色以光輝)。文學部分:活人的靈魂與死人的靈魂的連接,夜晚與白晝。

這一係列解釋是為那些總想知道“為什麼”和“所以然”的人而寫的。

否則,它就不過是一幅洋洲裸女的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