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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四年,三月底。
美軍駐阿富汗作戰基地。
“放射塵”“銀環蛇”與列兵
普萊斯了睜開雙眼。
他記憶中的最後一組畫麵是他用手抹了抹了鼻子,手上都是血,而此時的他正躺在一張連接著各種儀器的床上。一瓶看起來很惡心的液體正通過插在他手上的導管流進他的血液裏。
“終於醒了?F·N·G先生。”布萊爾手裏正拿著一支標有抗輻射劑的針管,她並不擅長醫療這件事,也許是美杜莎交給她的。
“FNG?”
“Fucking New Guy——艸蛋的新人,明白了嗎?”布萊爾說完這句話就將手中的針管奮力地高高舉起,插向普萊斯的大腿。後者痛苦地悲鳴起來,但是他身上貼著的電極和導管阻止了他跳下床。
“這是輻特寧,應該會讓你感到好受一點。”美杜莎換上了她常穿的白大褂,對於她來說,這才是最具戰鬥力的裝備。“你在工廠受了太多的輻射,導致你肺部有些地方出血,不過好在現在應該沒問題了。躺在床上休息會,多吃點蔬菜和水果,沒事就和護士小姐打情罵俏,輻射病什麼的兩三天就好了。”
“哦……誒?輻射病?!那不是很嚴重嗎!?”
“對啊,很嚴重,沒有當場死掉真是太走運了。”布萊爾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正要點燃的時候被美杜莎一把奪走扔到了垃圾桶裏,她這才注意到醫務室牆上貼著的禁止吸煙的標誌。
“話說回來FNG,你是個愛國者嗎?”布萊爾閑的無聊,她隨手拿來一本《時代》雜誌翻了起來,封麵上畫著尼克鬆和他的錄音帶。
“愛國者?這個嘛……我其實是個英國人,我不知道該對美國作何感想。”
“英國人?那麼你是在英國長大的咯?”
“不……我在英國出生,美國長大,但是即使這樣我還是認為英國才是我的祖國,而且我的父親也是典型的英國人……”
“隻要告訴我你是不是一個愛國主義者就夠了。”
“我隻愛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有意思……那麼,你痛恨共產主義嗎?”布萊爾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將視線從雜誌上移開。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是某種審訊嗎?”普萊斯有點警戒地問道。
“不,我隻是閑得無聊想聊聊天而已,聊聊政治,聊聊戰爭,就像大家做的那樣。”
普萊斯抓了抓頭發,有不少頭發被他梳了下來——這是輻射的影響。“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要蘇聯人不嚐試著把全世界都插上紅旗的話,我並不仇恨共產主義者,大概。…………還是說……我應該仇視蘇聯人嗎?”
“這麼說,你是保持中立咯?有意思。”布萊爾雖然嘴上說著有意思,但還是歎了口氣把手中的雜誌扔到了一邊。“列兵約翰·普萊斯,你被派遣到玖機關特殊作戰部隊作為聯絡員了,高興吧。”
“誒?什麼?”普萊斯被突如其來的調配消息震驚到了,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
“由於你之前所在的閃光小隊的全滅,而且你也有和玖機關協同作戰的經曆,你的上級將你調到玖機關來了……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對你來說……也不怎麼樣。”布萊爾將視線轉向窗外,那裏有著明媚的陽光照耀著草地。“這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封口’罷了。”
普萊斯想起了在那天晚上的失敗的作戰,以及那尊巨大的鋼鐵塑像,還有……那不像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超能力?他瞬間就明白了這次調配的意義——與玖機關一同作戰,要是泄露了情報就立即被處決——或者幹脆就在嚴酷的作戰中戰死——軍方肯定是這樣想的。
“那個……還有像我這樣調入玖機關的其他人嗎?”
“以前有過,一些軍方不願意再見到的人或是犯了軍規的軍人,進入玖機關後沒幾個月就死了。”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情感,對於布萊爾來說,那些士兵並不能算得上是戰友,隻是一些以軍人身份在戰鬥的死刑犯罷了。恐怕在她眼裏,這個新人普萊斯也是其中的一員吧。
普萊斯沉默了下來,布萊爾盯著他的臉好一會,她本以為這個男人會失落或者是憤怒,但是沒想到他僅僅隻是沉默了下來,這和之前來到玖機關的人類不一樣。或許普萊斯會是在玖機關活得最長的正常人類吧,布萊爾這樣想到,不過戰場上的性命是由運氣決定的而不是自己,也許這家夥下一次作戰的時候就翹辮子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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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四年,三月底。
阿富汗北部軍營。
撒哈拉上將馬可士。
“說起來到底是為什麼呢?”馬可士合上一本聖經,他看向撒哈拉。
“你是指我建立阿富汗人民反抗軍的動機嗎?很簡單,為了世界和平而已。”撒哈拉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遠方對抗政府軍的作戰,眼睛不離開鏡頭地如此說道。“或許聽起來太荒謬了對吧,隻要有人類就會存在戰爭——這一點是無法反駁的——但是,建立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卻十分簡單。脫離於美蘇兩國的幹預,不被思想與主義所束縛,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