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說起來很容易,但是真正實行起來則是另外一回事了。事實上,大多數事都是如此。

加利福尼亞是個漂亮的地方,尤其是靠近海邊的海岸山脈附近。陽光充足,雖然大夏天的時候也熱得不行,不過也能看到更多衣著清涼的年輕女孩。就連一向老實的麥卡維蒂眼睛也不由得跟著剛走過去的高挑女生移動……

“喂!你這混蛋!在看哪裏啊!”布萊爾將喝完水的礦泉水瓶砸向麥卡維蒂。

“不是!那個……我沒盯著大腿看……”麥卡維蒂趕緊躲避,差點從欄杆上摔下來,這在人頭攢動的濱海步道上稍微有點明顯了。

“算了,無所謂,我也不輸給那些臭小鬼……”

“這句話聽起來讓別人感覺你像個三四十歲的大媽。”

差不多到傍晚了,麥卡維蒂他們該收工了。他們已經在這條濱海大道上站了將近六個小時,彈著吉他敲著鼓,麵前放著裝著幾個鋼蹦的吉他箱。好在之前從老舊樂器店裏借到一套音響係統,顯得稍微有點模樣,為今天的收入翻了一番,二十七塊錢。在路邊小吃攤買了便宜的晚餐後,兩人坐在海濱大道的護欄上看日落——在別人眼裏看上去肯定很傻。

再過個三十分鍾,酒吧“Heart Breaker”就要開店了,從晚上六點鍾開到次日早上四點。作為Heart Breaker的酒吧歌手,麥卡維蒂和布萊爾一天能拿40塊錢——如果他們整個營業時間都在吧內工作的話。一天是40,一周中有七天,一個月大概有四周,加起來就是將近一千二百塊錢。不過在這一個月內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舞台會被交給另外的歌手負責,所以在這一千二百塊錢裏,布萊爾和麥卡維蒂隻能拿到其中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大概八百塊——薪水按月結算。

而那個酒吧“Heart Breaker”比起“Breaker”來說更像是“Broken”,雖然椅子和座位都打掃得幹幹淨淨,但在昏暗燈光看不清的角落還積著厚厚一層灰,客人們也大多是懶懶散散的中年人,連一個稍微懂點音樂的年輕人都沒有。如果沒有音樂的話,室內的空氣讓人沉悶得想睡覺,甚至連其他酒吧必備的跳舞女郎都沒有。

隻在人多時和心情不錯的時候唱歌,其他時間基本上都隻用隨便撥弄幾下吉他,再隨著節奏敲敲鼓。客人們沒精神也沒興趣去聽歌手們唱歌,要麼喝的爛醉如泥,要麼坐在隱蔽的位置談著事情。隻有在深夜的時候,當夜貓子和喜愛尋歡作樂的人出來以後,才有一點點酒吧的樣子。

趁著和別人換班的時間,布萊爾將麥卡維蒂拖出來透透氣,雖然兩人不怎麼需要睡覺,但幾百年一直保持著睡覺的習慣也讓他們產生了少許困意。他們的麵包車停在酒吧的後院,從這裏能看到海濱大道對麵的月亮。

“晚上的月亮很圓啊。”麥卡維蒂拉開啤酒罐的拉環,如此說道。

“要聽我彈一手嗎?”布萊爾指了指背後的吉他箱,為了防止弄壞,她將它隨身背在身上。

“在這兒彈嗎?這裏又沒客人。”

“怎麼說呢?有些特別喜歡的歌曲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彈給別人聽的,就跟好東西不會給每個人都分享一樣的道理,對吧?”布萊爾將吉他卸下,放在腿上,撥弄了幾下。

開始是一段接近五十秒的慢速獨奏,接著,布萊爾漸漸把自己中性的嗓音引進緩慢哀愁的旋律中,那是一首布萊爾很喜歡的《Stairway to Heaven》

There''s a lady who''s sure all that glitters is gold

And she''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

When she gets there she knows, if the store are all closed

With a word she can get what she came for.

Ooh, ooh, and she''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

There''s a sign on the wall ,but she wants to be sure

''Cause you know sometimes words have two meanings.

In a tree by the brook, there''s a songbird who sings,

Sometimes all of our thoughts are misgi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