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你就不留下一盤,以備將來之需?”
夏桐詫異:“留下做什麼?”
顧顥然無奈的搖搖頭:“你啊,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得這社會的生存法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萬萬都不可無。”隨後又歎一口氣:“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辦吧。”
夏桐看著他,有些不懂他在說什麼。她將光盤一一放進了包包裏,困惑的點了點頭。
轉眼間便到了沈吟與秦慕抉訂婚的日子。因為隻是一個訂婚,所以沈吟不想弄得太過隆重。隻請了雙方親朋和一些同事,預備在湖苑別墅舉辦一個小型的儀式就好。
一早,沈吟便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服,又由專業化妝師化好妝,便坐上了開往湖苑別墅的轎車。
夏桐陪同在她旁邊,見她似乎十分緊張,便將自己早上才買還沒來得及喝的熱牛奶遞了過去:“喝一點吧,有定神的作用。”
她拿過來,握在了手心裏:“謝謝。”
車子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
訂婚儀式選擇在一個綠意盎然的戶外草坪舉行,此刻草坪上到處都是粉紅色的心形氣球、紮花和彩帶。白鴿停在綠蔭地啄食,撲騰著翅膀飛向天際。初晨的陽光與藍天互相輝映,構成一幅極美的圖畫。
接送新娘的禮車在鋪設的紅地毯一端停下。秦慕抉早已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將車子裏的沈吟接了出來。
當目光觸及到副駕上的夏桐時,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玄而轉身。
秦翰生、唐振邦還有另一個溫和的女人站在紅地毯的另一端,微笑著注視著此刻走來的一對新人。
一早就忙了一上午,夏桐隻覺得疲累至極。彎著腰擠過熱鬧的人群,隻希望此刻能找個空位置坐一坐,歇一歇腳。
誰知推搡中,不知被誰撞了一下。夏桐一個沒穩住,狠狠的倒向了身後,鞋跟也不由自主的踩上了一個人的腳麵。
不用想,夏桐就能想象那人此刻會有多疼。自己腳上的這雙高跟鞋,可足足有十厘米啊!
夏桐一慌,忙轉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目光抬起,卻不由得愣住,此刻眼前赫然出現的小巧淨顏,竟然是一月未見的蘇若。
隻是出乎夏桐意料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平日裏一貫的溫柔笑靨消失不見,目光半秒都沒有看過她,一直都死死的盯著遠方的某一處。
臉上有種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帶詭異。讓夏桐此生頭一遭感受到了一種徹底的威脅和恐怖。
夏桐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落點正是此刻紅地毯上,幸福交換著戒指的——沈吟和秦慕抉。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不知是誰忽然驚恐的喊了一句:“啊……,新娘的禮服怎麼紅了?!”
“有血……有血,沈小姐腿上有血?!”
接著是一片混亂:“新娘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夏桐遲疑的轉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紅地毯上,秦慕抉忽然臉色緊繃的抱住幾近昏厥的沈吟,急急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而就在他沿路走過的路麵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豔的蔓延開,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亂的空氣裏,也彌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夏桐驚怔,腦子裏變得亂七八糟,混亂不堪。她急急的跟上車子,隱約的感覺到——事情似乎越來越不妙了。
車後座,沈吟輾轉痛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著:“慕抉……痛……。”
曾經黑軟如藤蔓的長發也亂蓬蓬的糾結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側頰,更襯的那臉孔單薄如紙。
夏桐半抱著她,一時間也心亂如麻。
觸手摸到的禮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綢的液體,她明白那是什麼,卻不敢低頭去看。隻能一刻不停的安撫著她的肩膀:“沒事的沒事的……。”
開著車的秦慕抉幾次回頭,雖然表麵還是一臉的鎮定,但那緊繃的身體,還有那蒼白的臉色,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
車子速度加快了些,沈吟‘唔……”的一聲呻吟,夏桐忙說:“慢點開……她很難受。”
秦慕抉點頭,車子又稍稍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