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錢夠花就是為了去打工而荒廢學業，結果辛辛苦苦賺來的那點錢也隻能勉強維持你的生計嗎？
小曦，你還是個孩子呢，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應該以學業為重，怎麼能每天讓自己那麼辛苦呢？”
她怎麼可以住在這種地方，這是人住的地方嗎。看著女兒這倔強的樣子，程宛月心頭一疼。她應該派人來好好安排好他的生活的，甚至他應該早早回來的，或許她當初離開就是一個錯誤。
她現在知道錯了，也回來了。然而她卻不確定女兒還願不願意給他這個彌補錯誤的機會。
說句不好聽的，程曦覺得她這話說的很矯情。當初她為了去追求那所謂的功成名就，而不顧一切的出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
“我習慣了！”
一句話，說的程宛月的鼻腔再也忍不住了泛起了一陣酸澀。
“女兒，是媽媽不好！你是不是在怪媽媽？”
“沒有！”毫不猶豫的回答，帶著明顯的敷衍。
“媽媽可以解釋。”
“不需要！”程曦口氣依舊冷淡。她一邊說一邊從客廳裏的那個小櫃子裏，拿出被子放到了沙發上。
“小曦！”
“很晚了，我明天還要上課！”
這是她在下逐客令。但即便是這樣，陳婉月是依舊不願意離開。
“小曦，不要趕媽媽走，我想看看你！”
“我家裏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睡覺的地方！”即便母親說的話，帶著很明顯的懇求的意味。但程曦依舊不打算讓她留下來。
“那你跟媽媽去酒店去住，讓媽媽今天好好的陪陪你好嗎？你知道嗎？這些年來媽媽做夢都想要陪著你，和你在一起。”
看著程曦停頓在了那裏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的樣子。程宛月突然顫抖的一把將女兒抱入懷中，緊緊的摟著她。
一直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哽咽的開口。
“小曦，我隻是想要好好的陪陪你，看看你。好好的彌補這些年來虧欠你的。我知道這些年來，媽媽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現在回來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了，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這樣近的距離，在程曦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聞著媽媽身上特有的馨香，她終於敢說服自己，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等待著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現實。
嗬！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了。程曦覺得這話諷刺到了極點，她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問一問媽媽這些年來她所受的委屈的根源是誰。
即使再怎麼拚命的故作堅強，但到了這一刻，程曦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眼眶中有種溫熱的東西傾瀉了下來。
她閉著眼睛拚命的將淚水逼回之後，才緩緩的抬手推開她。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依舊透著明顯的疏離：“很晚了，我明天還要上課。”
簡單的幾個字不帶絲毫感情。卻讓陳婉月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凝結了。她呆呆的看著女兒忙碌的背影，看著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服輸的倔強，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