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雞飛狗跳姑蘇城(2 / 2)

“等等!”嶽炎腦筋急轉,趕緊轉移“刺客”注意力,問道:“先生的銀針可曾清洗?”

昨日被四人一雞圍堵,嶽炎口不擇言說了些跨越時代的“胡話”,小薛大夫言辭鑿鑿認定,必是痰迷了心竅,還得連用三次針灸!嚇得嶽炎不得不學著古人口吻說話。

對於針灸技術,小薛大夫無比自信,甚至有些自戀:“銀針先用燒酒浸泡,再上鍋蒸煮,公子放心。”

“但…但你沒給我消毒!”嶽炎雙手一攤,一臉的人畜無害。

“給你…消毒?”小薛大夫揉著額頭,一臉錯愕:“你有何毒需消?”

“先不說這個。”見轉移注意力奏效,嶽炎又一臉誠懇問道:“小子鬥膽敢問一句,除了針灸,先生就沒學過開些丹丸膏散、百草湯藥?”

專業被鄙視,小薛大夫心中不滿,板著臉道:“《神農本草》、《黃帝內經》、《金匱要略》、《千金方》……林林總總典籍精要,家父都曾教授。”

說著又來了自戀勁頭,道:“不是薛某吹噓,公子這病,乃外力所致昏迷也,施針為解風弊目眩,湯劑固本清源、定風去暈……”

“停停停!”嶽炎連連擺手,阻止自戀的小薛大夫繼續賣弄,繼續追問道:“施針為了讓小子清醒,既然我已醒了又能走路,還針灸作甚?”

小薛大夫把銀針在油光的頭發上蹭蹭,有些恍然大悟,汗顏道:“對…對對對,公子提醒的好,那就暫且停下針灸,先吃幾粒定風去暈丹。”

“娘,弟弟為何不癡傻了?”叉腰持棒守在門口的嶽思娥,頗為不解的問了一聲。

“是呀,炎兒,你今日為何能說這多話來?”馬氏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

屋裏人好奇的盯著自戀的小薛大夫,被看得麵紅耳赤,他憋了半晌才鬱悶的撇撇嘴道:“或許…或許是被棍棒打開竅了?改日讓我父親來探看吧。”

……

又幾日下來,嶽炎大致了解現狀。

這具身體的原先主人也叫嶽炎,生得清新俊逸相貌非凡,但天生木訥寡言,被人喚作傻子,七姑八姨都歎“空生了一副好皮囊”。

嶽炎這一世的父親嶽彬,本是蘇州府吳縣姑蘇驛的驛丞,前不久吳縣知縣在驛站被人毒殺,縣裏五百兩賑災銀同時不見蹤影。

賑災銀子還在其次,知縣被殺可是潑天大案,震驚蘇鬆南直隸。

嶽彬那日恰好在值,立即被吳縣典史當做人犯鎖拿入獄,為對上交代,典史已經認定凶手就是嶽彬。

為救嶽彬馬氏遍賣家財,卻如泥牛入海,衙役們欲求不滿時時上門訛詐。

前幾日衙役又來鬧事,傻子嶽炎氣不過上前推搡,被白役一棒打在後腦人事不省。

看著如今家徒四壁,一絲悲涼從嶽炎心底生出。

大姐嶽思娥把飯端到床前,舀一勺米粥輕輕吹涼,遞到嶽炎嘴邊,嶽炎氣仍未消,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嘴裏低聲罵著:“悍婦!”

嶽思娥眉毛一擰,怒斥道:“不吃飯還想怎地?家裏能賣的都賣了。給父親打官司花錢如流水,你受傷娘賣了陪嫁手鐲給你醫治,你能吃上小米雞蛋,娘自己一天隻吃半塊窩頭,不識好歹的東西!”

罵聲並不刺耳,一股暖流緩緩湧上心頭。

上一世的嶽炎在孤兒院長大,三十多歲仍是單身。白手起家雖然資產億萬、身邊美女如雲,心底裏卻渴望著親情。

看著馬氏木釵下的白發有些蓬亂,大姐身上的粗布衣衫洗得灰白,嶽炎生出了些許感動,有如溪水逐漸彙聚,形成波瀾大河。

馬氏自不必說,大姐看似潑辣,幾日來全靠她悉心照料,對自己的關心毫無作偽,嶽炎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兩世為人,這股溫泉般炙熱的暖流從未感受過,讓他如沐春風、如癡如醉,這就是家的溫暖?

“你爹出事,娥兒回來照料,她夫家來尋了幾次都被她趕了回去,如今那家揚言要休妻!”說著馬氏潸然淚下:“咱家這坎,不知能不能過去……”

“娘,何苦說那些?咱家遭難,他顧家想與我家撇清,尋借口罷了。”嶽思娥的語氣緩了許多,又柔聲對嶽炎道:“咱家還有男人,等弟弟好了,我爹的官司就有希望。”

正說著,小胖子張九哥來報信兒,門口衙役又來鬧事討要錢財,聽罷嶽思娥再次換上橫眉冷對的悍婦臉,重重把碗墩在桌上,喝道:“放著我來……嶽炎,你把木棒藏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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