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指戳了戳杜一廷:“我很了解你,你現在明顯是在鬧別扭,你對周庭深投資我劇本這事兒很介意。”
他搖搖頭:“沒有。”
“你有。”
“真沒有。”
“真有。”
兩個回合後,杜一廷敗下陣來:“是,我承認我是介意了,但我介意不是因為我小心眼,我想全天下的男人,沒人能接受別的男人對自己的老婆噓寒問暖甚至在事業上鋪路。”
他頓了頓,可能想控製脾氣,但明顯失敗了,音量甚至更高了:“我也想裝大度,說我毫不介意,可我心裏窩火得很。他這樣做,顯得我很窩囊很無能,我當時還因為你賣出劇本而高興,可現在回頭一想,覺得自己特傻逼。我的老婆被人惦記著,我還到處吹噓我老婆是作家,改編的電視劇很快就能上映。而正因為他,你不僅名聲受損,還有性命之憂,他現在要到家裏來,難道我還得對他笑臉相迎?你不覺得這對我太殘忍了嗎?”
現代人總是習慣性的壓抑自己的真實想法,所有的不滿、壓力都堆積於心頭,一部分人甚至會患上精神方麵的疾病。所以和把心事放在心裏相比,杜一廷能把想法坦蕩的說出來,我反而是欣慰的。
我索性坐到他大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眨了眨眼睛,用溫柔似水的眼神看著他:“是挺殘忍的,但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能任性的說電視劇不拍了,你也不能把周庭深投資的錢還給他……”
他打斷我:“怎麼不能還了?我還真有這個打算,剛才已經在腦海裏合計過怎麼湊夠這幾千萬現金。”
杜一廷實在太激動了,說話時伸長了脖子,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我笑了笑說:“換個角度想,周庭深和你一樣是個商人,他在投資時肯定會考慮利潤問題。他的投資初衷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這般複雜,雖然有幫助我的可能,但他可能也是真心喜歡我的小說,覺得這部劇能火、能賺錢。所以剖開私人的感情因素,這部作品僅僅是他眾多投資中的一項而已。廖薇是因愛生恨才會曲解這其中的意思,繼而想報複我,但你是冷靜理智的,你想把他的投資還給他的想法和廖薇一樣武斷。”
杜一廷不服:“我怎麼武斷了?”
“坦白講,我和周庭深在小說改編電視劇上僅僅是合作關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把這部劇拍得更好,讓他的利潤最大化。這是周庭深的投資,你現在要還他錢不是要搶他的生意嗎?”
杜一廷張張嘴巴,似乎想反駁我,但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我見他態度軟化了些,便繼續說:“你也是商人,我說的話可能很片麵,但你一定會理解的,對不對?”
他是成熟睿智的,像個長者一樣在為我們遮風擋雨,可這會兒他卻像個小孩子似的鬧起情緒來:“我不想理解。”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又親了他一口:“不想理解,那說明已經理解了。我懂你的感受,我不會要求你八麵玲瓏的對周庭深,隻求你別把我們三個人都弄得尷尬就好。我待會也準備讓他聽一下我和廖薇的通話錄音,這樣他就會懂廖薇報複我的始末,也可能會對投資電影的事解釋一下,你先聽聽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