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
查瑪小聲喊了句,生怕聲音太大會吵醒躺在裏麵的歐蕾似得。
泳兒跟著從外麵進來,難過地站在查瑪身後,“查瑪哥哥,媽咪她,已經離開了。”
“沒有,她隻是睡著了,”查瑪輕輕搖頭,“我昨晚走得時候她還好好的,她是在生我的氣,我不夠聽話。”
晶瑩的淚珠撲簌簌從泳兒眼角滾落,她吸了下早就哭得紅腫的鼻頭,哀戚抽哽道,“查瑪哥哥,昨晚你前腳離開家,媽咪後腳就吐血離世了啊…嗚嗚…”
“咚!”
查瑪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身心俱疲的他黯然垂下眼眸,眼前一陣陣發黑。
昨晚他淋了整晚的雨,身上早就發燒滾燙,是硬撐著趕回家想向歐蕾請罪的。
然而現實卻給他開了個異常殘酷的玩笑,他的媽咪已然橫屍冷棺,奪走了他最後懺悔的機會!
媽咪,對不起……
這是查瑪身形委頓到地前,最後的意識。
等查瑪再次睜眼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新房內。
他木偶般坐起來,就對上泳兒驚喜的眼眸,“查瑪哥哥,你醒了?”
泳兒仍穿著結婚時的那套衣服,正強笑看著他,眼睛還紅腫的厲害。
查瑪起身朝外走去,身形格外憔悴,“我想再去看看媽咪。”
“可是你身上的高燒剛退,”泳兒擔心跟了過來,“查瑪哥哥,醫生讓你多休息。”
查瑪沒有應聲,快步朝客廳走去,一心想跪在歐蕾麵前,懺悔自己的罪過。
在他心裏,把歐蕾的離世全部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雖然明知道歐蕾本來就已經病危,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冒雨衝出家門,或許他的媽咪就不會離開的那麼倉促。
愧疚和歉意像兩座大山,重重壓在查瑪的身上,令他幾乎窒息。
整整三天,他就那麼直挺挺跪在歐蕾的棺木前,不吃不喝,水米不進。
泳兒心疼到不行,小心翼翼照顧著查瑪,每次都耐心勸導。
可是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根本拗不過固執的查瑪,甚至就像空氣般被無視。
無奈的泳兒隻好任由查瑪去了,直到歐蕾順利入土為安,查瑪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就像害了場大病死的。
葬禮歸來後,泳兒貼心幫查瑪倒了杯溫開水,小心翼翼捧到他麵前,“查瑪哥哥,這些天你米水未進,如今媽咪已經入土為安,你也該好好休息調養下了。”
“不用。”查瑪都沒接那杯溫熱的開水,直接站起身想要離開,“我可能要出遠門一趟,家裏就交給你照顧了。”
“啪!”
原本盛著溫開水的杯子被泳兒重重摔在地上,她噙著淚傷心控訴,“查瑪哥哥,你有沒有心?媽咪屍骨未寒,你就想要丟下我,去找他回來,是不是?!你這是想要忤逆她,讓她在地下都不能瞑目嗎!”
泳兒的質問逼得查瑪狼狽頓住腳,令他想起歐蕾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眸,眉宇間緊鎖著的擔心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