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那善良的朋友,我是多麼地想要與她聊一會兒呀,我想告訴她:
“你莫走嘛,我們一起擺攤兒。”
從此,我沒有再見到過她,心想,那家夥又去哪兒擺去了呢?也不帶上我!那段時間,我陷入了無比的愁悶中。
“又去哪兒擺啊?”
在街裏,我走來走去,琢磨著,要在文學事業上新開辟一條路子,想要找一個更好的平台,啊!我想說的是,當我從那大學的校門外經過的時候,抬頭遠遠地望見那棟高大的教學樓時,突然,腦子裏靈光乍現,我立刻變得歡喜雀躍起來,於是,我回到我那小屋裏,在網站上注冊了一個筆名,然後,開始了我的網絡的創作。
接下來,我決定把花車推到最初的夜市那兒,再試一試。時光似乎一刻也不曾遠離,在那幽深的巷子裏,我又看見賣麻辣燙的大姐了,還是那個樣子,在轉角的所在擺了桌椅,冷清的樣子。
“吔,包包,好久沒看到了哦。”
“是呀,你們生意好不好?”
在那樣親切的交談裏,我感到輕鬆自如,可是,我知道,隻要我離開那兒,走到那邊小街去,在那兒,我便又會變得怕兮兮的了,那兒的人都是我所厭惡著的!那些凶巴巴的麵孔一下便又浮現到了腦海裏。啊!看呀!中餐館的那個矮胖子胸前頂著兩坨,站在壩子裏又扯起喉嚨吼著什麼,發廊的老板娘拿著帕子在門口抖一抖的,旁邊的變壓器下麵仍舊攤著剩菜剩飯,髒兮兮的了。
“吔,包包,又來‘吃’錢了嗦?!”
賣燃氣灶的老板看見了我,端著一鬥碗飯,一邊扒拉著一邊朝我打趣起來,那家夥似乎長得更壯實了,臉膛紅嘟嘟的,穿一條軍綠色的褲子,褐色的皺巴巴的西裝,我不愛聽他的話,心想:
“我不是來‘吃’錢的,我是來找活路的呀!”
我不需要太多的錢,像他那樣成天想盡方兒的琢磨著要多賺幾個子兒,我早就說過,我活著的目的不是成為有錢人,而那些那大文豪才是我所崇拜著的,有時,當我走在細雨中時,看見灰蒙蒙的天空,落寞的街樹,冷清的街景,淅淅瀝瀝的雨點灑到我的麵頰上時,我會想起盧梭來,還有高爾基、梭羅,我想問:
“喂,你們躺在墓穴裏過得如何呀?你們的書成了我的精神食量啊!”
站在那髒兮兮的小街裏,我像過去那樣,強打起精神。
“包包!包包!隨便看!”
看見賣菜的大姐喊了起來,我也吆喝著。從遠處響起一陣喇叭聲來,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城管的皮卡車停到了口子上,開始吼:
“賣蘋果的,拉進去!”
我怕極了!忙著把花車拉到街沿上去,皮卡車開進來了,我想找個地方躲一躲,餐館的老板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看著我。
“推到那小區裏去嘛!”
賣燃氣灶的老板環抱著手,朝那小區指一指的,像個大人物似的,我窘迫著,躊躇著,忙著把花車朝那小區推去。
“不得行哈!莫往裏麵推!”
那瘦癟癟的門衛大爺帶著一副輕薄的神情看著我,看見他那樣子,我想立即啐他幾口:
“看門狗!”
“看門狗”的稱號往往不是別人給的,而是,他們自個兒安的一個頭銜!他們活在對“權利”的美好想象裏,往往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