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趙清禾都發現時一羲很晚才回宿舍,這讓他覺得很奇怪。
鷹司是個多動症少年,他的年齡跟高年級的學生相仿,每個傍晚都會去參加那些“學長”們的體育活動,並不會在宿舍裏。趙清禾很努力的想要在年級中凸顯自己,他有很多朋友,課外生活也非常豐富。
唯獨時一羲,獨來獨往。
所以趙清禾費解這樣一個孤僻的人,每個晚上都會去做什麼呢?
當時一羲卡著睡覺的時間回到宿舍的時,趙清禾忍不住問了一句:“時一羲,你每天都在做什麼?”
“去找楊老師學習。”時一羲幹脆利落的回答。
“學習?就你?”趙清禾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比時一羲小了五歲,個子也比時一羲矮,但是口氣輕蔑的像是要把時一羲給壓死。“你知不知道人出生就是分三六九等的?特別是像我們這樣的人,潛能已經把大家的未來區分的清清楚楚。”趙清禾笑著說,“哦不,不是我們這樣的人,你有潛能麼?嗯?”
時一羲看著趙清禾不說話。
“你看。”趙清禾伸出手指彈了一下玻璃杯,玻璃一下子成了碎片。他炫耀地跟時一羲說:“這是楊老師教我的,你是不是壓根兒就不知道?沒關係,鷹司那個混蛋也不知道。你們很努力的學習又有什麼用呢?楊老師根本不會教你們一丁點額外的東西,這就是潛能壓製,所以不要不自量力的糾纏老師了。老師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人教師。”
這一次,時一羲點點頭。但是在他的心中有一個微小的火焰跳動了一下,很快熄滅。
楊禁也會教趙清禾麼?
很快的,他想,沒錯呀,楊禁是老師,職責就是教育學生。
鷹司推門進來,他剛參加完社團活動,見宿舍裏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疑惑地問:“你們在幹嘛?”
“沒什麼。”趙清禾擺了擺手,“睡覺去了,晚安。”
鷹司根本不相信趙清禾的鬼扯,走到時一羲麵前問:“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煩?”
時一羲說:“沒有。”
鷹司皺眉盯著時一羲,在他的認識中,像時一羲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聖母病。趙清禾就差把“賤人”兩個字寫在臉上了,為什麼時一羲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跟趙清禾對話?換做他早就鐵拳警告了。
一個十八歲的成年人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兒欺負,丟人不丟人?
這套邏輯其實完全高估了時一羲,他的理解力相當直白,趙清禾的行為在其他人眼中是惹人討厭的,但在時一羲的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因為他的感知沒那麼強烈,覺悟也沒有那麼高。
簡單來說,他反應不過來。
千帆基地。
楊禁穿著便服從街那邊的怒風學院溜達到了千帆基地的大門,通過複雜的身份驗證之後,走近不遠處停著的車旁邊。
葉列娜帶著墨鏡靠在車門上。
“嗨,女神。”楊禁跟她打招呼。
“殺死你哦。”葉列娜摘下墨鏡,瞪了楊禁一眼。
楊禁捂著胸口向後倒去,說道:“我死了。”
葉列娜踹了他一腳:“少油嘴滑舌的。”楊禁這才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問道:“怎麼是你來接我?後勤的人在幹嘛?小白白呢?”
“我發誓,如果你讓他知道你背地裏這麼叫他。”葉列娜點了點自己的脖子,“他下次一定會把針頭插進你的動脈裏。”
“別這樣,白衣天使不能殺人。”楊禁說,“他不在基地?出門了?”
“任務。”葉列娜拉開車門,楊禁繞過去坐到了副駕上。葉列娜說:“這次去了兩個標準任務小組。”
“十二個人?大買賣啊!”楊禁往後一靠,“可惜我不在,否則去一個三人戰鬥小組就夠了。”
“你真是一萬年都很自信。”葉列娜說,“如果可以,真不想見到你了。為什麼上麵要讓我來接你?”
“我怎麼知道?”楊禁說,“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大周末地要被召回千帆開會。我不是被降職了麼?教師工作非常辛苦的!千帆占用我的私人時間必須要給我發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