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傅斯年這半年來,幾乎是吃睡都在公司。
傅氏國際的業績增增日上,股東們都喜笑顏開。
傅斯年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家開始有了一種奇怪的排斥。
每當他開車快到家門口時,他總是掉頭而返。
不願回去!
那個家裏冰冷刺骨,而且處處都充斥著他與蘇心兒生活的點點滴滴。
傅元正和李秀華看著兒子這幅失了魂的樣子,除了心疼,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想,人死不能複生,或許時間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好,今天就這樣,散會。”
董事會的股東們應聲離開,傅斯年獨自留在偌大的會議室。
在上位者的位置,卻讓孤單如影隨形。
傅斯年隨手從旁邊的書架拎起一本雜誌,修長的手指一頁頁翻閱。
嗯,原來是本旅行雜誌。
傅斯年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去旅行了,他像個困獸,將自己困在原地。
精美的書頁上印刷著世界各地的美景,攝影圖片一張比一張有意境。
傅斯年的瞳孔卻在某一頁突然定格!
那是一張埃菲爾鐵塔的風景圖,可是,他卻在鐵塔下發現了一抹異常熟悉的身影!
女人帶著墨鏡,在整個圖片上隻有小小的一個點,可傅斯年卻一眼認定她就是蘇子晴!
她的笑容明亮溫婉,她的秀發肆意張揚。
她很瘦,可是照片裏的她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風采。
“張康,你進來。”傅斯年對門外吩咐道。
隨時待命的張康走進來,來到他身邊。
“你看看這是不是她?”傅斯年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不用說名字,張康自然知道老板指的是誰。
這半年來,張康是唯一一個被傅斯年允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
“老板,是很像她。”張康誠懇道。
他眼見著自家老板沉迷於沒日沒夜的工作,耳濡目染之久,讓他隱隱猜測和老板死去的姐姐有關。
“但是,蘇小姐已經去世半年多了,老板還是節哀吧。”張康也覺得像,可僅僅是像,根本不可能是蘇子晴。
人死不能複生,老板你怎麼不明白?
“嗬。”傅斯年輕笑一聲,笑裏是濃濃的無奈。
“我真是魔怔了,明知不可能”他點燃一根香煙,騰起的煙霧模糊了雙眼。
傅斯年在煙霧中迷離,張康知趣地退了出去。
“晴晴,好點沒?”陸少霆坐在機場候機廳,關切問道。
要上飛機了,蘇子晴的心需要做很全的準備來應對空中反應。
“好多了,謝謝你。”蘇子晴靠在椅背,心裏有些安定。
“回去溫哥華也好,這半年來你已經帶我去了很多國家了。”蘇子晴開口。
她還是那麼溫婉動人,隻是臉色蒼白,再也沒有以前的紅潤。
“這輩子還是福分,剩下沒去的那些國家,下輩子再去好了。”她有些開玩笑地說道,半是認真半是失落。
“咳咳。”蘇子晴開始止不住的咳嗽,大口大口地不斷喘氣。
陸少霆心疼得無以複加,他為她順氣,卻於事無補。
他隻能悄悄背過身去,擦幹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