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意識到自己的異樣,慌張找理由溜了,“我有點餓了,去吃些幹糧。”
沒等兩個男人反應過來,她已向駱駝走去,以掩蓋自己行為的異常。
蘇阡雪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不代表步奕宸與龍璃不會懷疑。
尤其是她猛吃幹糧之時,手腳抖動,還魂不守舍的舉動,已經讓兩個男人開始緊緊盯著她。
到了入夜,烤肉的時候,她顯得很心急,還不時東張西望,有時望著古墓入口的方向,像是急著要進古墓一樣。這點,就是她最為反常的地方,開始兩個男人要打賭的時候,她十萬個不願意跟著隊伍,這會兒卻急著想進古墓,那不是很奇怪麼?
兩個男人各自盯著她許久,待看到蘇阡雪突然拿起石頭,占卦,疑心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她在做什麼?”步奕宸對旁側的龍璃問了一聲。
龍璃雖很憎恨步奕宸,但來此之前,二人已經說好要和平共處的,於是他悶聲答道:“她在占卦,一旦占卦,即表示,她有不好的預感。也許她在算我們進入古墓後,能不能活著走出來。”
步奕宸驚訝地問:“二十六年前,你不是走出來了麼?不過我一直很奇怪,當年我父皇既然來盜墓了,為何沒有盜空呢?我認為,這墓中或許隻剩一具幹屍了。”
龍璃嗤笑:“你認為隻有一具幹屍,你還來?”
步奕宸聳聳肩,同樣嗤笑:“我僅是想見見一千多年暴政皇帝的古墓到底有多壯觀多浪費而已,如此,我死後,就可以考慮陵墓是不是可以一副棺材了事,簡簡單單不必擔憂被人盜墓死了還不得安寧……”
這些話聽到耳裏,極是灑脫,一改往日他的作風,讓龍璃不禁刮目相看。
龍璃端正了坐姿,生平第一次,對步奕宸說了最長的話,他幽幽說道:“這古墓,我還有一點印象,當年,畜生……你爹闖入的僅是一個小倉庫而已。這古墓的建造其實是一個迷宮,一個遊戲。它一共建了三層,你爹進入的是第一層,我隻進了第一層,所以知道裏麵有什麼東西。第一層的結構就是一個大格子,裏麵有許多小格子,就是我說的迷宮,它有許許多多的門,打開每一扇門有不一樣的‘驚喜’。這些驚喜有金沙,純金的沙子!有金磚,有一箱箱的珍珠翡翠。再之後有毒蟲、有食人魔芋、有毒箭、有陷阱,陷阱下麵全是尖刀,人掉下去,最後死得千瘡百孔,還有壓板,壓板壓下來,人全被壓成血漿。最恐怖的是一種銀色的液體,它不知從何處流過來,隻要人觸到,最後都成了一個鐵雕,就像鑄鐵一樣。但人變成鐵雕極快,一眨眼似的,這人就不會動了。第一層的那些金沙金磚,其實是墓主人的警告,如果不太貪心,拿了那小一角他不會動怒的,但也不代表他沒反應,擾了他的安寧那些毒蟲、陷阱就是最輕的懲罰。當年,你爹第一次打開的門,正是這些金磚,珠寶,可他拿了這些‘驚喜’還不死心,‘殺’了我之後,他又想去闖其他門,想將整個墓盜空。但他遭報應了,打開其他門之後,他們遇見我之前說的陷阱,幾乎所有人,最後死在陷阱裏。你爹卑鄙,叫人替他擋著,所以沒死,最後帶著幾個人,帶著那些珠寶慌張逃出沙漠。可你爹被毒蟲咬過,那些年,他一定常年全身螞蟻鑽心忍受著痛苦,沒幾年就倒下嘔吐不止,死去對麼?他嘔出來的東西,全是泡沫,還有黑血,極度惡心是嗎?”
步奕宸驚駭地瞪著龍璃,沉吟半晌才點頭道:“難怪那些太醫對父皇的病束手無策,原來他是中了毒?”
龍璃嗯了一聲,但又搖首:“這些毒蟲,我醒來時見過,但這些毒蟲咬了人之後,也死了。它們是從那一口一口的箱子裏爬出來的,極多。這些蟲我研究過,不屬於我們雲景,它們屬於西域,那些祭師養的毒蟲。這些毒沒有解藥,人被咬了隻能等死。更直接的一句話說,進了墓裏的人,就是受了詛咒,最後慢慢等死。”
聞言,步奕宸全身寒毛不禁直悚,臉色漸漸蒼白。
一個人,武功再好,也對付不了這些千千萬萬的毒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