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有女,得封貴妃,恩寵無比。
這消息自宮內傳來,不過一日的功夫,幾乎整個建康城都知道了,宮裏頭的虞家女,如今的華貴妃,是當今聖上心尖兒上的人。
沈眠乍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隻是略微的笑了笑。
如果這個華貴妃當真是那個虞華,那她當日說的話就很值得人細細思量了。
她要傷害的人,莫不是如今的陛下?
“主子。”玉雅推門進來,她端著一個小托盤,上頭是一個錦囊,“這是世子爺的小廝派人送來的。”
“世子爺?”沈眠怔了一瞬,“他回來了?”
“沒有。”玉雅將錦囊放下,“聽說是世子爺派人快馬加鞭傳回來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玉雅走後,她才將目光放在那個錦囊上。她直覺這裏麵,是關於陳清月身份的揭示。
等打開了錦囊,裏麵是一張折的方方正正的信紙和一個金鈴鐺。
沈眠先拿起鈴鐺,輕輕晃了晃,立時就有清脆的聲音傳來,還怪好聽的。
她笑著把玩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打開了信紙。
信紙裏不過寥寥幾句話,孟韞已經到了閩川,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至於陳清月的事他正在派人查詢,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信中更多的,是提及閩川的風土人情,活像是一個遊記,看的沈眠哭笑不得。
信的最後,孟韞說那個鈴鐺是閩川當地的一個風俗,給人送金鈴鐺,會保佑人一生平安。
沈眠放下信紙,嘴角微微彎起。她從妝匣裏挑出一根銀絲線,將鈴鐺係好,帶在了手腕上。
沈眠的手腕本就生的白皙纖細,帶上一根銀絲線,底下墜著金鈴鐺,被陽光一晃,更顯得矜貴。
不知道又想到什麼,沈眠臉上的笑意淡下來,她從手腕上褪下那個墜子,連帶著那封信放在一起,鎖到了妝匣底下。
她不該想,也不該念的。
重活一世,她怎麼能還管不住自己的心?沈眠深呼吸一口氣,將頭埋在臂彎裏,沉默了下來。
玉雅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
“主子?”
沈眠抬起頭,“怎麼了?”
玉雅瞧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小廝說,世子爺想讓您帶一封回信過去。”
“回信?”沈眠怔了一下,“還要寫回信?”
玉雅點點頭,“那小廝送錦囊來是這麼說的。”
沈眠一陣頭疼。
她拿了紙筆,想了良久,墨汁都快幹了才下筆寫了短短一句。
——建康冬雷震震,遙聞閩川正百花齊放,盼君歸時,帶一束塵子花,自感念不盡。
她將信紙按之前的樣子疊好,放到那個錦囊裏,吩咐她帶給小廝。
閩川與建康遙遙兩端,等錦囊帶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多日之後了。孟韞見到錦囊,眼底帶了幾分笑意,看過後,側頭問著身旁的小廝。
“閩川有塵子花?”
小廝怔了一下,點點頭。
孟韞笑了笑,“去幫我摘兩束回來。”
“您要送人麼?”小廝撓了撓頭,“那花不吉利,世子爺換一種花吧。”
孟韞斂下眉,漆黑的眸子裏笑意褪的一幹二淨,語氣喜怒不辨,“不吉利?”
“那花是男女分別時互贈的,有斷情絕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