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了,那些聚著的夫人小姐們也都識趣兒的散了。
沈瑩自然沒忘了沈眠,她扭頭就掛著冷笑對著沈眠,“眠姐兒手段高超,是我瞎了眼,竟以為你是個純良無害的。”
沈眠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輕聲笑著,“我沒來之前,也以為姑母是個仁慈寬厚的長輩,”
沈瑩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下去。
她冷冷的看著沈眠,“你知道在平洲這地界兒,通判還有另一個名字麼?”
頓了頓,沈瑩彎了彎唇角,“土皇帝。”
沈眠微微垂眸,沒說話。
沈瑩瞟了她一眼,又道,“我也不同你打啞謎,之前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若你我就此翻篇,過一段時間風頭平息,我就派人送你回建康,從此兩不相見,豈不和美?”
說著,她聲音又漸漸冷下來,“但如果你不識抬舉,哪怕你是安平縣主,在平洲這兒,怕是也要吃些苦頭!”
沈眠心底此刻已經有了計較。她微微抬起頭,笑了笑,“姑母說的是,才剛兒發生的事,我已經一概不記得了。”
沈瑩露出來滿意的微笑,“這才懂事。”
陸府後院裏有一個馬廄,裏頭各色的馬匹,沈眠這幾日,沒事兒就去那兒走動。
這日沈眠又過去了,她正給一個小白馬喂著草料,玉雅大抵是真的忍不住了,瞧著周圍沒人才偷偷的發問,“那件事,您真打算作罷?”
沈眠嗤笑了一聲,她晃了晃手裏的草料,看著小白馬努力夠著吃,眼底透出幾分笑意。
“她不過是緩兵之計,如今別說陸家了,就連平洲城估計也是把守森嚴,不會讓我逃走的。她這麼說,不過是想讓我暫且放下心,失去警惕,陰損的法子還不多麼?一個接一個的,遲早會把我變成她們陸家的媳婦,”
玉雅一聽,頓時慌了,“那…那可怎麼辦呀。”
“急什麼。”沈眠語氣淡淡,“你以為我這兩天跑來馬廄閑逛是為什麼?”
玉雅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問,“您想騎馬……”
“這功夫叫你備馬車是不可能了,隻能自力更生。”沈眠拍了拍小白馬的頭,回頭問玉雅,“我之前教你的馬術還記得麼?”
玉雅一個勁兒的點頭,“您放心,我都記得。”
沈眠抬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小白馬的頭,“你可要乖乖聽話,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你的了。”
夜深了,小廚房的丫頭來給沈眠送膳食,不過一會兒功夫,玉雅又端著原封不動的膳食出來,說是今兒沈小姐沒有胃口,就將這些菜都賞給他們。
這些婢女平日難得能吃到這些東西,自然歡喜的不得了,幾個人圍著桌子,歡歡喜喜的將菜都吃了個幹淨。
今兒沈眠歇的早,讓玉雅留在屋裏守夜,其他的婢女就讓他們早早下去歇著。
夜半三更的時候,本該在屋裏熟睡的沈眠正衣衫整齊的坐在屋裏,玉雅捧著包裹,在一旁站著。
沈眠看了看夜色,點點頭,“走罷,藥力也該發作了,這時候應是正睡的沉。”
玉雅點頭,“您放心,迷藥是我親自下的,分量足足的。”
兩人就這樣,在月色下,包袱款款的溜走了。
先是去後院的馬廄解開了小白馬,小白馬平時認得沈眠,這時候乖巧的低下頭來舔她的手心。
而玉雅也將另一個她這幾日喂的馬的韁繩解開。
這幾日沈眠四處溜達,不僅僅是去馬廄喂馬,更多的是勘探地形。
找了好幾日,終於讓她在西牆角發現了一個破財的角門,角門的鎖早就壞了,也無人看顧,正適合逃跑。
夜色迷蒙下,兩人兩馬逃出了平洲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