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韞這下子是無處可藏。
這屋裏都是裝滿火藥的箱子,來人已到帳門外,堵得他再沒了退路。
“主人,貨都在這裏,安好無損。”
守帳篷的人報告道。
“是嗎?”
西沉沒看回他話的人,此人一眼望去便是知道他方才並非守在此。
聽聞此語,守帳篷的下人身形在這燈火之下,些微的晃了晃。
這些自然是沒有逃過西沉的眼睛。
他在這堆箱子之中,一點點的巡視,在擺放箱子時,避免壓壞裏麵貨物,他們便是寧願占多一些的地方,擺的鬆散些,未曾摞起來。所以藏不了人。
“帳門外守著。”
“是。”
聽聞主人此語,看守帳篷的如釋重負,主人如此吩咐,自然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必不會同樣的錯誤犯上兩次。
看守帳篷的人出去後,這帳篷裏的瞬間安靜下來,西沉立在這帳篷內,未曾走動,一動不動,若非帳篷外的昏黃的火把時不時的照入,留下斑駁的身影,幾乎感覺不到這帳篷裏的有人在。
西沉站立不動,目光巡視這帳篷裏的每一個角落,時間在這裏一點點流逝,西沉目光猶如夜鷹一般,在這斑駁光影的帳篷裏散射開來。
在這裏,時間流逝的速度仿佛在這裏凝固了,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在無限的拉長。
“閣下,不妨現身一見。”
這帳篷裏有人。
要說孟韞有沒有出去,實際他未曾來得及。
門外人來的過快,沒給他機會出去,所以他被迫留在這帳篷內,孟韞身上武功雖未曾全部恢複,可也恢複了三成左右。這些若是對付門外的守帳篷的,自然是綽綽有餘,但是不敢保證不會打草驚蛇,這才是孟韞未闖出去的根本原因。
可這大帳內的人,他孟韞也未曾放鬆。
很明顯,這帳內他們稱之為主人的,是個練家子,他曾經觀察過那些拿著牌子人手上的老繭。
這人在斑駁的光影下,那雙手沒有老繭。卻是猶如新生的嬰兒的皮膚般光滑細嫩。
這讓孟韞的目光也沉了下來。
他曾經聽聞過越國內有一種武功,會讓修煉者產生如此現象。
若是如此,他自然是連著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叨擾了。”
西沉聽聞此聲響起,便看到一身影從帳頂而降。映著一張他從未見過的臉。
此人並非他的人。
“你就是那個王鬆?”
他的商隊前幾日曾經救下一人,那人自稱王鬆王公子。西沉雖未見到人,可麵前的應是八九不離十。
“在下王鬆。”
既然被認出,孟韞無需再多掩飾,在行家眼裏,所有的掩飾都會被第一眼戳穿。
“不知王公子來此大帳作甚?”
西沉目光在孟韞身上巡視一番,他當日雖未見過此人,可就憑如今所見之人的氣度,以及他身上那處的傷口。
此人,怎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路過。”
多說多錯,孟韞亦是不想暴露自己。
若是這隻商隊是平常來往大遼與越國之間的尋常商隊,孟韞即便是暴露自己,商隊也不敢與他為敵,反而會為了長久的利益,平平安安將他送回王府。
可他們箱子裏裝的是炸藥。
平民百姓私自銷售販賣炸藥,都以叛國罪論處,隻要核實,那就是滿門抄斬的滅族大罪。
他們不會不知。
提著腦袋做此事,不知他們在越國內靠著哪棵大樹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明滅的燈火下,孟韞的神色又嚴肅了幾分。
“公子,想必已經知道箱中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