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富看到李月身上的血跡麵如菜色,這血量毛一看能嚇死人,可除了後腦勺和衣領上,衣袖和手臂上分明都是他的鼻血!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但轉念一想,解釋有個屁用,村民又分辨不出血跡究竟是誰的,還不是憑著李月一張利嘴說了算,他和李伯河想把罪名推給李月,但前提是李月是那個軟弱可欺的李月,而不是眼前這位煞神。
罪名可以胡口亂編,五十兩銀子卻是實打實的證據。
隻要李月讓村民去搜他給李伯河的銀錢,這樁事情不就直接被戳穿了麼。
如果李伯河有點腦子,懂得把贓款藏好或者銷毀,那他們尚有跟李月辨別的機會,怕隻怕李伯河從一開始就看輕了李月,壓根沒想過她會提及五十兩。
李伯河啊李伯河,你可千萬別大咧咧的把銀子放床頭才好。
可惜,事實往往不遂人願。
李月把自己的傷口亮給眾人看:“試問,哪個姑娘會在頭破血流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去勾引人?這些日子我為證清白幾次尋死未遂,怎又會忽然做出玷.汙自己名諱的蠢事?我若是圖陳大富的身家,怎敢將他打成這副慘狀?勾引他隻會名利皆損,於我沒有任何好處,這其中到底是誰獲利?還請諸位鄉親們好好想想,不信的話可以去李家搜一搜五十兩銀子屬不屬實!我相信大家心如明鏡,不會輕易被小人蒙蔽,一定能還我一個公道!”
一頂高帽戴扣下去,村民看李月的眼光瞬間就變得不同起來。
好話,誰不想聽。
而且李月說得有理有據,很容易讓人信服。
村民愚昧好煽動,但不代表他們真的沒有腦子,相比較偷雞摸狗的李伯河,沉迷女色的陳大富,李月瘦瘦弱弱的身子挺直了背脊站在那裏,更能引起他們的憐惜,心中的秤也不自覺向她傾斜。
有幾個從人群中分離出去,顯然是聽信了李月的話去找李家找銀子了。
李伯河又氣又急,偏還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不然就是做賊心虛。
陳大富看他勉強忍耐的模樣,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大罵蠢貨!
牛氏和李家的幾個媳婦想去阻攔,就被趕來的裏正嗬斥住,他一路上都聽說了,李家村竟然會鬧出這種事情,實在讓他麵上無光,要是被其他村的人知曉李家村販賣子女,以後還會有外村的姑娘嫁過來嗎?
年過半百的裏正臉黑如碳,用力將手杖往地上杵了杵,沉聲道:“去幾個人,把李忠給我找來,他家裏出了這麼大事情,讓一個娘們在外出頭像什麼話!”
牛氏被裏正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又不敢在他麵前撒潑放肆,心裏在嘔血。
裏正發話,村民自然要照做,轉眼便又去了幾個漢子。
這時,有個頭戴藍巾的婦女撥開人群匆忙趕來,看到李月拄著木棍麵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瞬間就紅了眼眶,忙衝上去抱住她,像隻護崽的母狼擋在李伯河和牛氏麵前,怒吼道:“你們李家還有沒有點人性!為了銀子連親侄女都能賣,你們對得起我大姐和姐夫嗎?若是他們在天有靈看到月牙被你們欺負成這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